“……润玉,其实叔父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很久了,” 丹朱顿了顿。
润玉终于抬起头看着丹朱,直视着他的双眼。
“当年叔父是过于偏心,帮了旭凤太多,以至于,锦觅的死也有我的一份罪孽——”
“覆水难收,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润玉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丹朱仿佛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悲凉。
“如无其他,叔父请回吧,润玉还有许多奏折未批,” 润玉又恢复了一副冷淡的模样。
丹朱识趣地点了点头,退了出来。
没想到润玉这小子,还肯帮我……哎……算了,说到底我也欠了他……丹朱边摇头边往回走。
“谁说往事如烟,覆水难收啊,我看未必,” 一把充满调侃意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泽君,虽说你是本座的起居注史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本座的寝殿,更别说躺在本座的/床//上,本座不记得何时与你这般相熟了,” 润玉平静的语气里却能嗅出怒气。
“理论上,起居注史官就是要无时无刻都紧跟在陛下的身边,对陛下的一言一行都如实记录在册,属下也只是恪尽职守啊,” 白泽无可奈何的样子,可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
白泽猛然从床上坐起,踱步到润玉的身边,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径直怼在润玉的面前。
镜中出现一对恩爱夫妻,那妻子怀中抱着一可爱女婴。仔细一看,这不是风神临秀吗?再一看那夫君,正是水神洛霖!润玉手中握着的笔定在半空中迟迟未落,笔尖的墨水滴得奏折都染黑了。
白泽看到润玉的反应,得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怀中的婴儿正是转世之后的锦觅仙子!” 白泽的这句话,击中了润玉一直以来掩埋得最深的那面心鼓,纵使努力克制,润玉整个人还是颤抖了一下。
“陛下,陛下……这奏折不能要了,” 白泽嫌弃地用两根指头把润玉手下被墨水滴得看不清字迹的奏折挪到一边去。
“咳……” 润玉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
他表面依旧淡然,但心中的狂喜无人知晓,自从那日看了梦陀经,发现并无复生之术,他已对这辈子还能见到锦觅已经不抱希望了。可是今日,她居然……居然投生到凡间了。这是天道怜悯他吗
可是……苍天何时对他仁慈过,每次让他离幸福近在咫尺,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再次告诉他,他不配拥有。簌离如此,锦觅也是如此。这大概是天道对旭凤的怜悯吧,毕竟他为了她从高高在上的天界继承人,沦落到凡间的一介山夫,还为了寻她,五百年内踏遍五界无数遍。定是如此……
“所以说,陛下不要沮丧了,您的未婚妻现在还是个婴儿。不过天上一日,地上一月,七个月后,她就长成亭亭玉立的待嫁娘了,到时候您脚踩七色云彩——” 白泽越说越兴奋,就差把脚踩在润玉的案桌上了。
“够了,白泽君,你给本座下来,” 润玉冲踩在凳子上的白泽厉声说道。
“本座与锦觅仙子的婚约早在她上一世时就结束了,这一世她如何,与本座无关,” 润玉又埋头去看卷宗,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