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不久,白衣小生手抱一卷宗再次登台,他坐于池边专心阅读。绒花再次从池中浮现,落在了白衣小生的脚旁。而后缓缓开出一朵昙花。可白衣小生却神情渐倦,竟趴在石头上入了眠。那盛开的昙花迎风舞动,最后在日出的照耀下独自凋零。而花终散去之时,白衣小生悠悠转醒。他环顾四周,似心有所感,但终无所获。

观众们见此一幕无不扼腕叹息,捶胸顿足。戏幕又缓缓地合起。

当戏幕再次缓缓拉开之时,白衣小生已安坐在池畔旁,静心阅读。绒花又再次飘然落到了池中。一时间,千万朵昙花从池面升起。白衣小生微微转头,望向了池中。他呆住片刻,猛然起身跃入池中,他左顾右盼,神色似是悲喜交加,而后饮泣着跪倒在池中。观众们无不动容,纷纷跟着哭泣起来。

在观众们的悲叹声中,花旦手捧一束昙花款款而至,她踏入池中,弯腰缓缓扶起白衣小生,两人相望泪两行。终于相拥在一起。

台下的观众亦是悲喜交加,掌声雷动,久久不息,更有甚者将衣袖中的灵力珠大把地抛向台上。珠子雨点般落了下来,白衣小生以衣袖护着花旦,两人相视一笑,弯腰鞠躬向观众们谢幕,身后也围上来方才悉数出场的旦角们,鞠躬向观众道谢。

戏中人看戏中事,仿如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葡萄这次在那绒花生出第一朵昙花时,就已眼泪决堤。润玉也是眼眶红了,嘴唇微颤,喉咙哽咽。二人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虽并无言语,但心意相通。

“看来二位也是性情中人啊,” 妖帝权慎看完此戏亦是深有感慨,望见润玉与葡萄二人如此动容,轻轻说了一句。

润玉稍稍整理了情绪,咳了一声。

“请问,此戏为何名?妖帝又是否知道此戏的撰写人是谁?”

“这戏叫《再世花神记》,至于撰写人是谁,我倒是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位姓白的先生。此戏最近风靡五界,颇为热门。本王一向喜爱新鲜事物,便请了戏班来唱。没想到确实是个感人故事,” 权慎望着一楼台下仍沉浸在团圆结局中的宾客们说道。

三日时间转眼便过,润玉等人与丹青,权慎道别,即将返回天界。

上车之际,权慎笑着对葡萄道:“美人要是哪天改了心意,可记得告诉本王。”

“妖帝陛下可记得那日折子戏的结局?” 葡萄笑着回应道。

“自然是记得的,那花神与月神又再重逢——” 权慎的目光落在了葡萄身上的昙花绣纹,又想起她昨日可信手生花,竟一时停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葡萄,又看了看润玉。他们二人相视一笑,皆对权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