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场的天台上。红黑相间的衣摆迎着冷风猎猎作响,身着不符合时季的单薄和服男人无动于衷地看着坠落的小黑点。

暘无趣地撑着脑袋,他摇晃着双腿问鬼灯:“你这不是插手了现世的事情吗?”

男人还是一张面瘫脸,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双臂交叠在胸前:“他死不了,反而要说是我救了他一命。太宰治如果今天不跳这楼,那他以后继续作死说不定就能来地狱上班

了。”

鬼灯的语气来听不出来特别的情绪,可暘总感觉他有点计划得逞的小开心。

暘绕着顺风飘的发带,他突然一个激灵,转过脸迟疑道:“你该不会是在给渡边真绪报仇……?”

鬼灯面无表情劈了个手刀在少年脑袋上:“以公徇私这种事我会做吗。”

暘捂住冒出来的大包,两眼泪汪汪,终于有眼力见的把‘难道你不会吗’给吞回了肚子。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地狱也是适用的……不,应该说,唯独在连上司都对他避之不及的鬼灯身上不适用。

并盛市中心医院。

尾崎红叶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挂断音,她按了下关机键黑屏了手机。

望向靠在墙上烦躁不止的中也,她说:“我已经报告给首领了,首领说不必改变行程。”

“你不必自责,中也。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可是……”

明明混蛋太宰不省人事的被送进医院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中也完全高兴不起来,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讨厌眼睁睁看着搭档坠落却不能做些什么的自己。

从前当不好一个组织的首领,让那个组织分崩离析。现在当不好太宰的搭档,连首领的命令都做不到。

他们双黑组合是典型的脑力派与武力派,森鸥外特意叮嘱过他要保护好太宰治,虽然当时他被这种说法恶心的反胃,可他也同时一直把这当做他的职责。

真绪怔怔地盯着洁白的墙壁,视线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正在被抢救的太宰治。

被那个奇怪的火箭筒砸中后,真绪再一次睁眼见到的是不熟悉的屋顶。

刺眼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木板投下来,耳边阵阵蝉叫预示现在的季节。

冬天哪里来的蝉叫,真绪坐起身恍惚的脑袋逐渐清晰,郁郁葱葱的树叶与矮灌木映入眼帘,这是冬日里见不到的生机勃勃。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踩在破旧的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单单这么半分钟里,真绪就脑补了游戏好几百种异性的模样。

她攥紧了匕首,身体蓄势待发,准备在那个东西一出现时就割掉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