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绪也是个小姑娘,虽然比一般姑娘难骗一些,但只要他当时卖个惨或是装作没事情继续搪塞过去。凭真绪那股子不知从哪学来的“正义感”她绝对会来关心他,像是担心一只坡脚的小猫,一个骨折的路人。

他讨厌这样。

某些事情开始脱离控制了,脱轨的列车不可能再回道轨道,它一头扎进迷雾里。

真绪果然离开了,太宰知道她是去找彭格列的十代目,因为那是她的——朋友。

彭格列的十代目重情重义,他的所有战斗都是为了家人与伙伴,同伴在他的眼里绝对远远重与利益。与新彭格列完全背道而驰的教导,港黑是就连boss都是组织的奴隶的存在,他们走的每一小步都是为了组织的利益。

沢田是真绪所欣赏的人,那类拥有赤诚之心的人。

太宰毫不怀疑她会就留在并盛不回来了。

等到木屐终于踩上了石块,真绪向上跳了几个台阶,转过身来变魔术似的手上多了个盒子。

她不知为什么,在太宰面前总是难以表达。这个人是个怪人,目光中总是含着一种隐秘的审视,好似已经把她给看穿了。

“送给你。”总是要迈出第一步的,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要做。

太宰看着灯下的少女,她不笑了,但是连纠结的眼神都还是一样可爱。

微微抿唇,眼睛就这样丝毫不掩饰地望过来。

盒子里是一对色泽圆润、质地纯正法式猫眼石袖扣。浑然天成的美无需做作的打光,单单路灯下都像是躺在红色天鹅绒中要献给皇室的宝石。

少女背着光,迎着蝉叫,她说。

“太宰治,我是你的朋友吗?”她顿了顿,接着又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格外明显。

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真绪从未见到过的笑容。他笑着,隐约有细碎的光在眼底,像是一个普通人遇到开心的事情一般,他就这样笑了出来。

良久。他张开双臂,微微抬头对少女道:“不来个友谊的拥抱吗?”

真绪走了下来,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那股名为太宰从今天开始就是自己友人的欣喜迫不及待的要展示出来。

她做得到的,她成功了。

少女的发丝毛绒绒地蹭在他的脖子上,他扶住真绪瘦弱的肩膀。那段纤细的脖颈就在他眼前,他甚至没必要用到手里的刀片,小小一转头就能把无防备的幼兽的咽喉给咬断。

想必森先生也很乐见其成,毕竟他可是在他放走真绪去并盛后,直接就对他不顾旧情进行打压的优秀首领。啊,优秀奴隶。

就是现在,她毫无防备的在他怀里。

太宰那颗满怀杀意的心好像死掉了,或者说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被别的东西给填满了。

他收回指间锋利的刀片。

真绪曾以为太宰就是一个一团黑线的麻烦与矛盾的结合体。但当她的手碰到少年的肩胛骨,感受到了那一份细微的颤抖时。

身体的僵硬瞬间缓解了。真绪的动作又轻又柔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太宰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