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大。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回班级上课了。”
治愈女郎弯腰哈背一个劲的说“谢谢”,给他做检查的外科医生收起医药箱起身离开,片刻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自己躺了几天了?
轰焦冻努力动了一下手指,却只触到柔软的床单。
对决的时候,因为他的疏忽,融化了天花板的管道,差点连累清和受伤。
他记得自己吐出一口老血后就整个人倒在了清和身上,清和一边用力撑起他的身子,一边叫其他同学帮忙,声音比平时尖,好像很慌张,用力抓着他的手在抖。
“为什么要替我挡着?笨蛋,我受伤很快就能自己愈合啊。”
“是会愈合。”他说,血珠从睫毛上滴落将视野染红,“但是你也会痛。”
清和的动作一僵,身旁传来障子的声音,“把轰同学放到我背上吧。我送他去医务室。清和同学你背不动他的。”
抓着他的手松开了。
“那就拜托你了。”清和的声音又如往日,凉凉薄薄的,似乎方才短暂的感情流露都是海市蜃楼。
在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一副礼貌却又稍显冷淡的模样。
就像一个局外人,注视着身周的一切,像在看一场不知结局的话剧。不会去参与,也不会投入感情。她在掩饰,或者说刻意麻痹自己。仿佛投入太多,不安定因素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崩溃,连同她投入的心血,一起化为齑粉。
真正的笨蛋是她。
我一直在惦记着你,你却毫无察觉。
困倦再度占据了大脑。他不得不屈从于身体,乖乖合上眼,意识再度沉入黑暗的海洋。
他受的伤应该已经超出了治愈女郎的个性所及,不然对方也不会专门请医院的医生给他做检查。
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半死不活的躺着,进食靠引流管,少数清醒的时候,就感觉到背部闷闷的疼痛,以及呼吸时舒张不怎么自如的肺。他几乎变成了植物人,但就连清醒的意识都是破碎的,感知不到外界,一直在昏睡,做一些无意义的梦。
梦里的雨后的城镇没有一丝轻尘,饱含水汽的樱花在枝头绽放,夜幕的街道人群熙攘。木屐踩在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跫音,一个戴木质发簪身穿和服的女孩子拉着他的手在人群里穿梭。夏日祭,梦里的他清楚的知道时间,女孩子一直背对着他,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前拽。
“走慢点。”他听见自己嗔怪道。
女孩子像是听见了他的话,在一个店铺前停下脚步,店铺里的墙上挂满了狐狸面具,他俯身逗弄着门口的小犬,女孩子则走进店去。
“抬头。”
女孩子用命令的语气说,他抬起头,女孩子的五官与清和长的很像,只是看起来比清和的年纪小点,多了一分稚气,对方把一个狐狸面具按在他脸上,嘻嘻一笑:“狐狸。轰长的像狐狸。”
他摘下面具,“怎么没付钱就把面具拿出来了。”
“钱早就付了。你看我像偷东西的坏人吗?”
女孩子可怜巴巴的注视着他,像一只受主人训斥的小犬。
“不像。你最好了。”
他摸摸女孩子的发顶,把面具翻过来,面具背后用黑色颜料写着一行小字——大正十四年制。大正。几百年前的年号。现在不是令和吗?他突然发觉周围的人穿的衣服也都是大正的样式。
“烟花。”女孩子戳戳他,“别发呆了。快放烟花了。”
绚丽的色彩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