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两组,有些细节可能还需要问一下。”说谎。这么基础的运动明明听一遍解说就明白了,只是不想回去而已。御堂这么想。

“那…午餐过后继续么?”那男人又开口征询自己的意见,御堂这才注意到那男人手上拎着什么东西。默默点了点头。就这样,午餐过后,在那男人的注视下,御堂完成了第一天的复健项目。

回到家中,那男人稍事安顿过御堂后,便进入厨房料理起晚餐。坐在沙发上的御堂看着男人游刃有余的身影不禁有些出神。原以为那男人只会以这样身姿徜徉在大小会议上,谈笑间杀得对手片甲不留,不想,即使是在厨房中,那男人也能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相同的风采,或者说是对那男人会进厨房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是吃惊了吧,更无法想象他可以做得这样熟练么?

看着眼前比昨天要扎实一些、比中午要精细许多的晚餐,御堂明白这是那男人和医生沟通的结果。由那男人恰到好处的喂食,御堂吃完了一餐营养均衡,就连烹饪手法也丰富不少的料理。之后又是晚间读报时间,说是读报,不如说是听那男人讲述,手头的报纸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摆设罢了。今天那男人提供的讯息也比昨天细化不少,御堂其实根本想不到那男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获取的这些显然是新鲜出炉的资讯。

看着时间差不多,那男人放下手头的报纸,看向御堂“要休息了么?”见御堂没有回应,那男人有些尴尬有些局促地问“今天运动了…是否要洗个澡呢…?”

“…”

御堂看着那男人在自己的沉默下显得那么脆弱不安,感觉有些微妙的情绪生了出来。“好”御堂说。

那男人如获大赦,走过来将御堂抱到轮椅上推入浴室,随后走到了御堂的正面。御堂低着头看着那男人垂在体侧的右手神经质地扣着自己的指甲,那男人居然会有这么不成熟的举动么。御堂这么想着。“我…帮你洗吧?”那男人干涩的声音响起。“嗯。”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现在的自己,如果自己洗的话,说不准会淹死在浴缸里的吧。

那男人得到答复,转身旋开水龙头。早已烧好的热水很快蓄满了浴缸。然后,御堂顺服地任由那男人将自己脱光、抱入浴缸。温暖的热水包裹着周身让御堂觉得非常舒服,因为复健运动而微微发酸的肌肉也得到了很好的舒缓。那男人决定先给自己洗头发。御堂感觉那男人动作间并没有小心翼翼,只是“碰巧”在需要停下的地方停下,只是“碰巧”在需要用力的地方用力,然后“碰巧”没有泡沫进入眼睛,最后“碰巧”把洗发露冲得一干二净。

洗完头发,那男人拿起了毛巾,开始给自己洗澡,看着那男人在自己面前带着那样的表情,或许因为不用看着自己的脸,不用感受他涣散的眼神而显得更加安宁的表情给自己擦着身。御堂有种是不是这纯白的房间并不是浴室而是圣堂的感觉,那男人是圣童吗?那偶尔的水声是低低吟唱的圣诗吗?又在想什么呢。御堂打断了自己的思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御堂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什么反应。

看着微微抬起的部位,御堂和那男人都陷入了沉默。那个部位在两个人的瞩目下丝毫没有消弭的意思,沉默久得让御堂觉得水都开始凉了的时候,那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呃…要我帮你么…”明明是有些滑稽的画面,却因为那男人声音里透着的绝望而让人笑不出来。是因为觉得自己一定会拒绝也一样决心问出口么?“那…拜托你了…”御堂突然不想思考,又找回了淡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