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骨,悲哀而不自知。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想杀掉你啊,像杀掉医师一样杀掉你。”青年苍白的脸上有了迷离的血色,“我不会让你活着,只有我能活下去,其他人都该死。”

近宫滕十郎死了。

青白的手指掐住他的脖颈,一寸寸缩紧,他以前无数次担心对方因为咳疾窒息而死,却没想到最后自己会是这个死法。

近宫滕十郎看着鬼舞辻无惨像野兽一样的瞳孔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弟弟已经疯了。

……

鬼舞辻无惨吃完晚饭之后才去找的北川桔子,他剃掉牙缝间的碎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的狩衣装束。

北川桔子讨厌不干净的东西。

朱雀大街很空旷,方圆百里不见一只妖怪。因为北川桔子发疯的原因,平安京的妖怪能逃的逃,不能逃的都去阴阳寮自首了,红衣罗刹之名让鬼怪闻风丧胆,如丧家之犬纷纷逃蹿。

北川桔子穿了一身表红里紫的袷衣,花棱凹凸而细致,里面衬着红色的打衣,三层重叠着,赤色鲜明显然就像罗刹女鬼。她浅笑晏晏缓缓走来,裙角像石竹花一样盛开着,眼底的光明明灭灭。

鬼舞辻无惨把自己的血送入她体内,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她嫌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扯下她的脸皮,就见她拔出了刀。

“近宫滕十郎到死都还在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一直在等你。”

“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是你的哥哥。”她气愤到身体一直在颤抖,“你还是不是人!他对你那么好,他那么好!”

“我已经不是人了。”他口吻温和,“人类现在是我的食物,是饭团。你难道以为我会把饭团当做哥哥?”

“所以你吃了他是吗……”北川桔子声音里有了哭腔,“我真的后悔,我刚开始就该杀了你。滕十郎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北川桔子的刀工很好,他被均匀的切成了年糕片,再次清醒的时候天将明未明,他像狗一样躲进阴影里,在黑暗中独行了好几百年。

……

近宫滕十郎看见自己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被扔在地上,鬼舞辻无惨划开他的手腕,拿着喝药的碗放血,一碗又一碗喝的干干净净。

鬼舞辻无惨把自己的尸体扔到了罗城门那里,睁着玫红色的眼睛看着妖怪将他分食,左一口又一口啃的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