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幻想过他是不是死在外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从小离家的弟弟一直没回来,现在他继承了家业,有了家庭,继国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继国严胜的。

他为他掉过眼泪,他以为他死了,结果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字,亲昵熟稔,仿佛那个名字在闪闪发光。

很多年前母亲提到缘一的时候也是这种口吻,就好像那个名字凝聚着世间所有的阳光,而本来站在太阳下面的他却不曾被阳光照拂。

那个女人,北川桔子念名字的时候眼尾都在含笑,挑起来的弧度让人惊艳。

比白鹤振翅划过的弧线还绝美。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风景。

就因为提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她就能那么欢喜,久违的妒火一瞬间席卷而来,他的心在不停地沸腾。

他只能听她讲的故事转移注意力,明明讲的不知所云,他的心却奇异般的平静下来。火光在她眉眼间跳跃,她似乎很喜欢笑,或是垂眸浅笑,或是放肆大笑。

继国严胜忍不住猜测她的身份。

她的行为举止不像贵族千金,但也不像粗鄙的乡野女人,如果是武家女子的话,这样大大咧咧出现在荒郊野外也不正常。

总不能是精怪一类的东西吧。

就当他这么猜测的时候她突然发作,火盆从半空落下,她落后一步冲向门口,干脆利落的一脚把闯进来的怪物踹了出去。

继国严胜看到了食人鬼的脸,扭曲到令人心惊。但更令他惊讶的是北川桔子的刀法和身手,对方是个强大的剑客。

她是缘一的朋友。

继国严胜心里的妒火燃的更旺,各种思绪在脑子里混杂,他浑浑噩噩的坐了一夜,什么都想了却什么都没想明白。

……

“啊—狐之助,雨停啦!”北川桔子惊喜道,“谢天谢地,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虽然还是阴天,但只要不下雨就能赶路。”

她的洁癖已经快被磨没了,脾气也是。

“别做梦了。”上方传来乌鸦叫声。

她抬头,破庙的破瓦上正蹲着一只黑鸟,它正咯吱咯吱磨着爪子。

“哦天呐,真不幸。”北川桔子捂脸,“它一来准没好事。”

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男人大步从庙里出来,他眼窝下面发青,被雨水打湿后来烤干的头发有些凌乱,毕竟不是黑长直而是卷发。

“早上好,继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