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大家在班里给我开了欢送会。欢乐的气氛中充斥着无比的伤感,那些女孩子都哭了,一开始一脸无所谓的宁夏最后在角落一个劲地喝酒。

我还是第一次主动和宁夏喝酒,拿起酒瓶走到角落和他对碰了一下,挨着他旁边坐下来,假装开玩笑道:“怎么?你不舍得我啊?”

“你这不废话,在这里的这些人,要是舍得你还给你开欢送会啊,巴不得你快点走好吗。”宁夏不耐烦的语气说着,继续给自己灌酒,果然就属他最嘴硬。

我开玩笑道:“你也不用嫉妒我吧,你两年后出来也会是一条好汉的。”

“你可闭嘴吧。”

现在在这么伤感的宁夏面前,我这个即将要离开的人却变成了那个负责贫嘴的人,但我依旧不亦乐乎,毕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临走前,宁夏递给我一张照片,他说他没什么好送的只能送这个,但当我拿起照片看的一刹那,还是热泪盈眶了,这无疑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照片上的日期是初二那年的冬天,刚跨年不久,我还记得放寒假前大家在教室的狂欢,宁夏捣鼓着那个在商业街买来的便宜又鸡肋的一次性照相机,给我们拍下了一张,也是最后一张人齐的照片。

照片里的宁夏双眼泛着光,其实他的眼睛挺好看的,很大很明亮的眼睛,但是现在只有一只了,还经常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而照片里的他,双眼微弯,笑嘻嘻地摆着胜利手势;我和叶紫挽着手坐在他身后一排,摆着营业式的微笑和中二病手势,但还是能记得当时的快乐和兴奋,还有在快门倒计时里讨论摆什么pose的情形,那些腻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再后排是安鸣,在叶紫的头顶摆着牛角手势,配上前面不知情的叶紫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出声,好笑得似乎叶紫也还在一样,我能作为她的一个损友日常嘲笑她,但是并不能了,她永远活在我的回忆里;而安鸣的旁边是张糜森,还是那副围巾遮住半张脸,生人勿近的状态,而且他的死鱼眼也不知道是在看镜头还是在鄙视宁夏,那时候的他,的确是很冷酷无情呢,那会儿是我陪他在医院做完手术没多久,似乎也是在那段时间开始,我亲眼见证了他一步步地成长,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也能对世界怀有善意的男孩了。

那时候,真的好欢乐啊。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将结束了,叶紫离世,张糜森出校,而我也即将离开,虽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我从没想过是这样一种方式,我们一群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剩下的人,每天在思念和痛苦中挣扎。

我仰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对宁夏说道:“谢谢你。”

转学

我的记忆没有被抹去,虽然我所待的时间并不长,也了解了太多内情,但校方还是没有选择用强硬的手段去处理。一是考虑到我现在是高三生,怕对我的大脑造成影响,二是我这一年来确实对学校奉献不少,校方还对我进行强制手段的话也确实不太道义。

还是在那个初秋的上午,与我来到学园时的情形相仿,但我这次,是坐上了离校的车辆。我回头看向那些站在门里的人,心中无尽唏嘘,也万分感慨,我一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真的结束了吗?一边看着人群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消失。

而我的父母也想不到我能这么快就离开学校,这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无疑是好消息,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我缺失的这几年,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中补偿回来吧。在家稍微整顿一个礼拜,父母安排我到了家乡的一所高中继续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