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bus 接过照片,看着里面的金发青年:“为什么?”
“因为这里,我和他最像。”Scorpius 歪着头看着 Albus 手里的照片,“在我小的时候,每当别人骂我是野种的时候,我就会把这张照片给他看,告诉他们我长得有多么像父亲,我是他的儿子。”
Albus 心里一凉,有些不解:“野种?”
金发青年点点头,把头靠在树干上,徐徐开口:“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从我记事开始,每个星期都能在家里见到一个不一样的男人,漂亮到那些男人会弯下腰,看着我,叫我侯爵殿下,问我是不是很骄傲,很骄傲我的母亲是伦敦最高贵的妓女。”Scorpius 勾起嘴角,”从小到大,我对母亲只有两个印象,一个是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在男人怀里笑,另一个就是她狼狈不堪的独自趴在床上哭。不管是哪一种,伴随的都是浓浓的酒气。“
Albus 附上身边人微颤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那些男人和她在一起,一些是为了钱,更多的是为了向别人炫耀,炫耀一位侯爵夫人是怎样的在他们身下呻吟求欢...”Scorpius 抬手握住肩膀上的指节,紧紧攥着,低下头,闭上双眼,“每次当母亲和那些男人的笑声随着关门声响在房子里的时候,连仆人和管家都会躲起来,而我则是整晚整晚的不敢睡,把灯熄灭,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听着他们欢爱的声音结束,一直到天亮,听见那个男人关门离开房子的声音...”
“Scorpius...”Albus 皱着眉,任由自己的手被紧紧攥着。
“直到我听见房子里彻底的安静下来,我才敢开门出去,吃一点东西,然后立刻又回到房间里。我害怕碰见任何人,尤其是母亲带回家的那些男人。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偶尔还会蹲下身来逗我,像是在逗一条流浪狗。起初我会生气,会冲他们喊叫,让他们滚出父亲的房子。然后我就会挨打,他们一边打一边骂我是野种,”Scorpius 手里的力道更近,指节冰冷,微微颤抖着,“他们也会打母亲,她就会抱着我哭,而我恨透了她,觉得我一切的灾难都是她带来的,就会把她推开,自己躲进房间里。”
“那你父亲的族人们呢?他们对你好吗?”Albus 缓缓活动拇指试图放松那泛白的指节。
“其实,父亲的族人对我们很好,他们经营着家族的企业,分给我们应得的收入,支付母亲流水一样的开支,让我衣食无忧,”Scorpius 睁开眼睛,朝身边人勾了下嘴角,手中的力度慢慢变轻,“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愿意谈论起父亲,仿佛他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上公学之前,我一直都是在家念书,一位表叔帮我请了家教,而自然的,他也上了母亲的床。”Scorpius 苦笑了一下,继续说着,“可是他和其他的那些男人不太一样,他告诉我,以后要是再有人骂你是野种,不要把你父亲的照片给别人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比起野种,孬种和叛徒更可耻。”
对面白崖上的灯塔闪烁了几下,Albus 眯了眯眼,看见身旁人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惨淡的微笑。
“后来我上了公学,我那时也隐约知道我的家族败落了,知道那些风光的学生是不愿意和我做朋友的。可是我还是孤独,于是就试图去接触那些看起来也很孤独的人。可是他们告诉我,他们的父亲不会允许他们和我交往的。我问为什么,他们说,因为我是逃兵和妓女的孩子。”Scorpius 冲身边的人挑了挑眉,“于是我回家问母亲,问她为什么我是逃兵和婊子的孩子。她愣了一下,笑着看着我,用她那涂着鲜红甲油的漂亮手指摸着我的头,呼吸里混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她说,他们是嫉妒你,嫉妒你是英国最年轻最帅气的侯爵和最美丽最优雅的女人的儿子,嫉妒你他们的结合得到了整个王室的祝福,嫉妒你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婚礼能像你父母的那样,至今还在被人讨论,还在被人羡慕...”金发青年垂下眼,“我十五岁的时候,母亲死了,她的葬礼只有父亲的族人来,那些男人,她所有的家人,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