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融噗地笑出声来,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将军无可奈何地对着一个木愣愣的少年的情景:“他留下你了?”

“……对,”江笠的目光晃过一丝诧异,似乎至今也不明白其中缘由,“我来之后,将军带我去找了营地内务里的一个大和尚。”

叶融笑道:“这是道名大师。”

“他的事我不太清楚,据说是个奇怪的和尚,八关斋戒几乎全犯过一遍,隔三岔五酒肉穿肠,更年轻的时候还喜欢过山下的姑娘,但唯独没有杀过人。他的功夫很好,既不杀人,只能在柴房里围着内务打转,将军想招揽他,他却嫌将军是光杆司令,将军只好带了我去,后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便答应了。”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叶融停了许久,晃晃酒坛:“还剩最后一个。”

“叶少爷最有趣,”江笠喝了这些酒,忆起旧事,朦朦胧胧朝叶融露出笑意来,“听说他那是第一次离家,原本只想游山玩水,结果在昆仑撞上一帮穷恶匪,趁夜偷袭了他绑起来,想向他家讨要赎金,一问才知是藏剑叶家。敲诈的信送到他父亲手里,老人家大骂竖子无能,一气之下甩手不管,任他自生自灭。我们那时候正清扫昆仑的山匪势力,顺便把他救了下来。他千恩万谢地回家,可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原来他被绑架的事亲戚朋友全知道了,老人家原本就火冒三丈,这下丢了面子,说他若混不到出息,不许再进家门。”

叶融怔了怔:“他没回去过?”

江笠无奈:“他开始的时候整日愁眉苦脸的,如今习惯了,说不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

叶融叹了一声,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摇了摇头。

江笠直勾勾望着他:“我讲完了。”

“……啊,该我了。”

叶融回过神来,拍拍手,脸颊已浮起一层颜色,像被灯火映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他按着潭石想站起来,胳膊却一阵发软,被江笠扶住:“你酒量不好。”

“惭愧惭愧,”叶融笑嘻嘻的,干脆把身子向后一歪,靠在江笠背上,“我呢,藏剑叶家人,今年二十五,尚未婚配。”

江笠很不满意:“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