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先想出去的,一见满屋子都是书书书,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墨香味,就两眼发蒙,手脚抽搐。可是一帮人依旧想见传承大叔,不让他离开。哎,岂料鸿钧大叔说走就走,毫不留恋的。
哎,只能与他的墨宝合影留恋啦!
“赦叔,你之前还吹牛逼说过合照呢!”贾珍边说拉着贾敬的手,又看向大皇子,“姨夫,你帮我和我爹在榜前站定的姿势,画一张当纪念好不好?”
这个称呼恍若隔世,大皇子十分感动,克制住摸摸脑袋的冲动,然后毫不犹豫拒绝,“我是你哥。找你干爹去,要什么画师都有。”
“大哥,”贾珍讨好的对大皇子笑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啦,他们都没你画得好。你还给我画过骑小马驹的画,我都收着的呢。你看我都不找谭叔。”
本来想毛遂自荐的皇子兄弟们一听贾珍这要求,默默退后了一步。他们的画技还真比不上老大。
“珍儿,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这是你撒撒娇,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贾敬瞧着贾珍越说越眉飞色舞的模样,面色骤然冷了一分,开口厉声喝道:“你自己活蹦乱跳精神亢奋的,就可以不顾旁人了?大家几乎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强撑着精神办事,还要分出精力来顾着你的小性子,知道这叫什么吗?!”
“贾敬,”大皇子闻言,眉头拧了拧,“你这话有点严重了啊。”他们虽然熬夜,但一来是为自家政务奋斗,二来贾赦给他们画过符箓,提神醒脑清凉油,总而言之,还是未感觉太疲惫的。
“是吗?掏出镜子看看你们的脸。”贾敬目光定定的看着贾珍,“抬起头来,看看。是亲戚有情谊,你更不能如此的……”
“娇纵任性。”贾珍弱弱抬起头来,眼角余光扫过个个眼球布满血丝的皇子们,尤其还有个几乎很沉默不言,但是满身透着疲惫,是彻夜寻他又施法直接带他回来又参与典籍寻找编纂的谭礼,垂了垂脑袋,怯怯不安的道歉:“对不起。”
“没事。”被注目最久的谭礼急声解释了一句,“我向来话少,而且这回也不是内力消耗,是有些被震撼到了。敬哥,珍儿也难得参考一次,想要纪念一下也是人之情理啊。”
“而且也有我的错。”贾赦也跟着道了一句,脑袋也愈发焉了。他气头上,一飞冲天,然后迷路。但他这种情况,算魂魄出窍,本尊一叫唤就回来了。
“就是,珍儿他半夜被叫过来都是为国忙碌呢。”大皇子也笑着道了一句,边拉了拉贾敬的衣袖,“珍儿都知错了,你就别摆着严父脸了。”
听着一句句的劝说,贾敬揉揉贾珍的脑袋,沉声叹口气:“珍儿,不是娇纵任性,为父是怕你久而久之的自私自利起来。我知道是先前的环境,也是没我教导过你,几乎贾家上下都疼着你宠着你,哪怕后来有了瑚儿珠儿他们,你也是贾家独苗苗,荣宁街小霸王,行走在外,谁也得给你三分颜面。”
“现如今若是你仗着龙身,恐怕就没人敢对你说重话了。到时候你怎么办?百姓若蝼蚁,可是蝼蚁也能溃大树。不怕打打杀杀的,爹就怕冷暴力,眠里藏针的,护不住你一辈子,你难道要死在你爹我,甚至你叔他们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