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觉察到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微异样,于是目露询问地望了过来。
柳依旧冲他微笑,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心道这家伙老成成这样,可不是个好兆头啊好兆头。
真田皱了皱眉,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的意思,略加思索了一下便询问道:“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出院?”
柳莲二闻言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叹气道:“这点小病要依着我还住什么院。”
他话说到一半望见真田眉头皱得更紧,神色也越发不赞同,害怕他将那句“太松懈了”的名言脱口而出,忙将话锋转回到问题的答案上:“医生说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田松了紧皱的眉点了点头,站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幸村。”
“哦,好的。”
柳从窗屋里望见那提着网球袋的米黄色身影离开,略微舒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角,重新坐回了床上。
他翻了翻床头放着的那本书,望着满目的日文不禁莫名地烦躁了起来,于是只得扔了书仰望着花白的天花板出神。
——其实上辈子的记忆这种玩意,要么从一开始就有,要么从一开始到人“嘎嘣”一声闭眼都没有,你说活到半截子突然给他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又没有多大用处,算起来还不够烦心的。
柳莲二先是在心底抒发了一下自己的烦躁情绪,然后小心地拆开切原的那封道歉信来看——赤也,你要是感情够真挚的话,你的柳前辈会考虑一下不追究你这个罪魁祸首的责任的——考虑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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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从幸村的病房里出来,在离开医院的路上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望了一眼柳的房间紧闭的窗子,思索一会儿,突然转了个身走了回去。
他站在门口敲了两遍门,见仍旧没有人来开门,皱着眉掏出柳之前给过他的钥匙打开了门,望着上半身竖直倚在床沿上肩膀不停抽动的人怔了一瞬,忙扔了网球袋上前扶他。
笑得从床上滑了下来的柳某人觉察到有人进来,忙收敛了一下笑意,一手揉着酸软的肚子,另一手搭上真田的肩膀任由他半拉半抱将自己从地上弄起来。
柳莲二坐在床上望着皇帝在看出自己是笑成这样之后而有着轻微抽搐的眼角,好半天才顺过气来,依旧笑盈盈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真田望了他半晌,默然无语,将脑袋转向了天花板。
柳:……你这是嘛意思啊嘛意思……
他将手中的信递到真田跟前,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你看看赤也平日里就被你的铁血政策压得直不起腰来,这次不定给吓成什么样了,连‘剖腹以明志’的文言也给我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