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幸村可以轻易听出不对劲的恳求味道。

“你坐在副驾驶座的时候,盯着后视镜看了足有半分钟,脸色变得很难看——弦一郎期间一直在流冷汗,一路上你们两个都在打抖。”

幸村声音柔和,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保持着这个语速补充道:“我不知道从你的角度可以让你在后视镜里看到什么,不过从我座位的角度,却可以从后视镜看到你的面部表情变化。”

他的浅色眼眸中泛出了黑沉沉的色彩。

柳觉出不对,抬手想拉着他快点回房,普一接触,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把人抱起来大踏步往病房走去。

幸村一路上轻轻闭上眼,并未说什么,努力在混沌的大脑中将零星的线索拼凑出来,试图说服自己事实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柳一脚踹开房门,内村正在里面跟小护士抱怨病人如风筝好放不好收,见他如此大动静地进来,反倒吓了一跳,嚷嚷道:“怎么了这是,公家财产踢坏了还是要赔钱的!”

内村说话时柳已经将幸村放到床上,回过身来略带急迫道:“内村医生,请你帮忙检查一下精市的情况。”

内村收起笑意,见他脸色难看得紧,还以为幸村病发,忙跑过去看,待看清楚幸村此时表情后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莲二,”幸村推开他,望着背过身去的高挑少年,“那么我可不可以这么设想,小手冢跟他的父母亲一块在人行道上走,一边走他还一边拍着皮球。”

幸村抬手将柳往自己这边拉,直到将他按在病床上:“然后他不小心将皮球拍到某个障碍物上,导致皮球滚到了马路上。”

内村忙打发小护士去叫另外几个医生。

“他的父母没有看到这一幕,小手冢就自己跑去捡球——恰巧此时来了一辆车,司机紧急踩刹车却没有来得及……”幸村按在柳脖子上的手加重了力道,瞳孔渐渐汇聚了起来。

柳睁开眼,抬手覆上他几乎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却是沉默不语。

内村看情况猜出了大概,将匆匆忙忙跑进来的一干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到门口,轻手轻脚将门关上。

幸村的眉毛死死皱成一团,迅速眯起眼睛,将头重重往下沉,音调已经透出哭声:“那么我可不可以说,如果我没有多管闲事给他从车底将皮球捡起来,就不会出这种事?”

真田半倚着医院的墙壁,睁着眼看着柳的背包失神,发了七八个小时的呆却依旧毫无睡意,多次过来表示可以帮他准备床铺的内村见状只得离开了。

医院墙上挂着的大号石英钟的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过了表示七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