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还有几分高兴。

毕竟妒忌归妒忌,当时的曾氿温文尔雅,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很难不叫人喜欢。

那时他是没有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思的,甚至因为心中“想借此机会向曾氿学习如何待人接物的”想法而觉得有几分抱歉——毕竟自己不是成心想同他结拜。

所以每次曾氿向他要酒方的时候他总是给的十分爽快,一来是为了补偿,而来他的确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成曦。

但是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高闲攥紧了自己的手,手上蹦出道道青筋。

成曦嫁给了曾氿、嫁给了他的仇人、嫁给了他曾暗自嫉妒的对象……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那段时间一直支撑着他走过的支柱轰然倒塌。

他仿佛又成了那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他坐在阴影中,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在不断翻滚。

为什么?

成曦……为什么要嫁给曾氿?

成曦喜欢他?

不,成曦喜欢我,这是她亲口说的。

但是她若是不喜欢曾氿,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她可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是了……

也许只是不喜欢我了……

高小满心中乱糟糟的,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展开了拉锯战,他在肯定与否定之间反复折腾,只觉得每想一下心上便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面前顾惜朝淡定的喝着茶,高闲盯着他,哑着嗓子,松了口。

“拿纸笔来。”

此时的他蜷缩在墙角,双眸凶狠,困兽一般。

顾惜朝垂眸看着他,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怜悯来。

高闲的身上又多年以前那个刚出青楼的顾惜朝的影子,所以在顾惜朝看来,他的心思其实很好猜。

只是二者毕竟有不同,自备归自卑,顾惜朝此人,可是相当的恃才傲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怀才不遇时也显得分外不甘。

只是眼前这人,一辈子为了另一个人而活着,活到现在活成了行尸走肉,为了一个在顾惜朝看来相当简单的问题,活生生把自己困了十来年。

纸笔拿来了,顾惜朝接过写好的东西看了一眼,放回了怀中。

“你这么干脆,就不怕我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