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 季青阳深深的皱起了眉毛, 李燕如的计划他已经知道了八九不离十, 自然也知道他们打算如何出去, 故特地在那儿设下了埋伏, 纪锵没有同顾惜朝他们一起行动, 要么是独自一人离去,要么是在无怅阁内等着和顾惜朝他们汇合。

不外乎这两种情况。

可是如今, 纪锵的下落不明让他心中土壤生出一点不安来, 他无意识的转着手中茶杯,想了想,又唤了一个手下来,让他严查无怅阁的所有出入口。

而纪锵如今在哪里呢?

他看着面前的一排泔水桶, 正在思索要钻哪一个比较好。

若无意外,此时那抬花轿的人已经出发了,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纪锵忽然无比感谢顾、虞二人的高瞻远瞩。

其实本身李燕如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顾惜朝和虞泽谨慎惯了,习惯凡事都为自己留条后路,便在行动的前一天,带着纪锵摸清了几条可供撤退的路线。

其中就包括这几个泔水桶。

纪锵犹记得当初分析路线时顾惜朝的表情,神色淡淡,运筹帷幄,浑身上下都闪着智慧的光芒。

能闪瞎人眼的那一种。

“无怅阁地处深山,接着鬼新娘的传说让周遭村民不敢靠近,又因为行事谨慎低调,所以一直没被发现,可是这儿有一个问题,”顾惜朝点了点桌子,“这儿金玉珠宝,蔬菜水果,包括给你锻造的生铁、水源,都是从哪儿来的,换句话说,这儿人流量那么大,他们是如何不着痕迹的运送如此巨量的物资进来的?”

“而且有些都是名贵玩意儿,不好找,”虞泽接着道,又加了一句,“他们多半有人在外经商,这样才能不着痕迹的往这儿运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有进便有出,这些物资不可能完全消化完,他们肯定要往外运废物,比如泔水……”

“又比如……”

虞泽拉长了声音,文绉绉吐出来一个词,“燥矢。”

纪锵不知道“燥矢\"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通过上下文联想出来。

于是当下脸就绿了,“嘿嘿”干笑几声,捂紧了自己的小面具,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去这些地方。

可是打脸总是来的如此之快。

几个时辰之前,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装扮好来到了花轿的存放地,打算执行自己的“首杀”,紧张的仿佛他才是那个即将上花轿的人。

纪锵在那儿绞着自己的衣摆等啊等,越等越忐忑,越等越紧张。

一紧张,就想如厕。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会担心因为自己这一走,会不会将那件一直等待的事情给错过,于是选择一直憋着,直到憋不住了才出去。

可常常是等的时候人没来,实在憋不住了的时候人就来了。

此时就要膀胱和人二选一。

纪锵很不幸的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他刚一出门,便见着远远的来了一个人,身高同他差不多,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一切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当纪锵无意中看到他的鞋后,他的视线凝固了。

那人的鞋底太脏了,而且上面的泥土带着潮意,并不是风干了两三天的那种,仿佛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一个抬轿的为什么会在大半夜从外面回来,他又不睡在外面,除了无怅阁那些传说中负责对外联络和守卫无怅阁的护卫们,其余人都待在这个石洞里。

纪锵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一股危机感从心中猛的升腾起来。

于是他立刻脚底抹油,在人和膀胱只,他选择了第三者——自己的小命。

顾公子牛逼!顾公子厉害!

虞泽又好看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