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玻璃碴子合情合理地扎进撑地的左胳膊里。

我不是很怕疼的人,所以只是心里惊了一下,表情没怎么变。

我轻微地移动着手臂看了看伤处,发着光的血缓缓地渗出。

“不好意思,梅利小姐。我可能需要处理一下这个……”

梅利小姐的转头就走宣告今天课程的提前结束。

一点伤换半节课休息也挺好的,就是估计要找洛娜问问有没有医药箱。

我听布谷鸟说过,好像洛娜的房间在左数第三个还是第四个来着,于是我扶着淌血的胳膊敲响了第三扇门。

“咚咚咚”没有人应。

这么不巧吗,洛娜一般都在屋子里的啊。

心里的腹诽刚停,面前的门就开了。

只不过打开门的不是洛娜,是那个把玻璃碴弄一地的混蛋。

“不好意思,”我立刻在脸上摆起微笑,把左臂背到身后,“我以为这是洛娜的屋子。”

安迪皱起眉头看着我,深棕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明亮。

就在我以为他要关门回去的时候,他一个错身抓住了我藏在身后的手臂。

血液里的光已经消散了,此刻看着跟正常的伤口没有不同。凹凸不平的玻璃渣嵌在肉里,我突然觉得自己能忍住没吭声挺了不起。

“训练时被地下的碎玻璃扎伤的?”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肯定,我从那双眼里看出如果我现在不乖一点,安迪会随时黑化。

“……我可以自己处理。”我心虚地低头想要抽回手,可无奈在他面前,我永远硬气不起来,“……你先松手,安迪。”

“安迪……疼……”我的声音因为疼痛带了一点鼻音,眼里含着一汪疼出来的眼泪对着安迪卖萌。

下一秒,对面的人就乱了气息。

哼,你之前在地下组织可没少给我卖萌。

“对不起,我……”他眼神里浸着疼惜,叹了一口气,拉着我另一只手带进房间,“坐床上。”

我乖乖照做,安迪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急救箱。

“你从哪来的这个?他们没给我配啊。”

“我特地要的。”男孩一手扶着我的手臂,一手拿了镊子挑出伤口里的碎玻璃。动作极轻,但刺痛是免不了的。好在我也很抗疼,也能够尽量忍着。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男孩专注的做事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挽起的衣袖下是隐隐显出肌肉线条的小臂,睫毛上挂着几粒儿光点,棕色的眼睛像浸润了水汽的玻璃珠儿。抿着的唇是粉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