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盯着旁边的人慢条斯理的从袋子中拿出一个三明治,再慢条斯理地撕掉包装纸,最后慢条斯理地放进嘴巴里。
午夜过后,整条街道都安静下来,路灯笼着那个靠在车侧面的人,连印在地面上的影子都是挺拔而修长的。身上穿着式样简单的衬衫,剪裁合身,内敛低调,半点也不张扬,但手冢似乎就有这种本事,可以把随意吃个三明治,都搞得好像在参加正式宴会似的,天生的从容优雅,气质与生俱来。
在那个目光的注视下,手冢继续慢条斯理地咀嚼,一口一口地吞咽,好整以暇。一副身边人吃与不吃,都完全与他无关,悉听尊便的样子。
风打着旋儿吹过来,食物的香气跟着飘散,热气腾腾,无限诱人。
等到手冢吃完第二个,迹部眨了一下眼。
手冢把包装纸在手掌中攒成一小团,然后转过头来,迎上那个视线。
抬起手推了推镜架,一本正经,开口:“没了。”语气真诚,说完,也眨了一下眼。
迹部瞪着面前的人,慢慢蹙起了眉头。
手冢对这个表情,再熟悉不过,还记得小时候,真田每每被迹部气得头昏脑胀,就是这么一副模样,浓黑的眉毛纠结到一处。
真田是练剑道的,在院子里兜一圈,破空声响起,一剑劈下去,哗啦,劈碎一个花盆,然后问身边的人:“你说,将来有谁能整治的了他?”
“手冢啊。”幸村就站在旁边笑,“所谓一物降一物。”声音轻描淡写,四月里的和风一般,吹过来,霎时春暖花开。
后来事实一再证明,幸村说过的话,往往都是真理。就好比现在的情况,迹部微微眯起眼睛。
手冢就这么瞧着,眼底渐渐起了一丝笑影,他侧过身去,不知在那个口袋的什么地方,又摸出了一个三明治,然后丢过去。
迹部伸出手去,稳稳地接住。
手冢又取出两盒甜汤。
迹部望过去,红豆沙和腐竹糖水。
润喉理肺,生津止渴,烟抽多了,喝这个再好也不过,手冢掀开盖子,然后把勺子递过去,让迹部先选。以前也是这样,迹部的口味最挑剔,所以无论在一起吃什么,手冢都让他占先。
迹部将小勺子插进腐竹糖水里,手冢喜欢红豆沙,于是即使再怎么选,迹部永远也不会,去选手冢喜欢的那一个。
在一起二十几年,对彼此的脾气禀性,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在夜风中相对一笑,一时之间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手冢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迹部看见他掏出手机,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