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催眠般,不二拉好被子,闭上眼睛,十分神奇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却睡了有生以来最踏实的一个觉。连个梦都没做。
迹部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他躺了片刻,然后坐起身来。阳光普照,一室凌乱。那些黑夜中肆无忌惮的纵情,在阳光之下,就显得突兀而尴尬。
迹部在地上捞了件衬衣,披在身上,走到客厅中,同样寂寂无人。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裸露的皮肤接触到空气,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
他转身走进浴室,打开水管,放水。很快,热气蒸腾,迹部站在那里,凝视镜子中的人,白雾弥漫,目光淹没在其中,难以辨明。他问镜子中的自己,你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迹部从浴室里出来,毛巾搭在颈项间,发梢上的水珠跌到地面上。
他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身后响起一个安安静静的声音:“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迹部转身,站在那里的人对他微微的笑,神态平静,就仿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片刻。
“我下去买了份早餐。”忍足说,“你这里除了酒就是冰水。”
他走过去,取走他手中的酒杯:“另外借了你的钥匙和衣服。”
迹部望着面前的人,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晨光中的面容就像那衣服一样清澈而干净。
远处的桌面上有新鲜出炉的豆浆,室内充盈着浓郁的食物香气,迹部微微眯起眼睛,落地窗映进整个海港,天蓝得仿佛要倾斜进来,长空碧海,白云隐约。
忍足探过身去,那漂亮过海港蓝天的墨蓝眼睛,瞬间近在咫尺。
“早安。”他说。
汽车行驶在路面上,再转一个弯,就是警署。
“在这里停一下。”忍足忽然说。
迹部依言将车停在路边。
路旁的柏树晃动,筛下阴影,车厢中有一时的安静。
“我在这里下去。”忍足说。
迹部抬起头来,望着他,却没有说话。
忍足说:“被同事看见会讲你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