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消失在楼梯尽处，白石慢慢回转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暗的缘故，他盯着人的视线说不出的冰冷，像是匕首的锋刃，彻骨的凉。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半晌，手冢一使劲，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个人滚倒在地，咚的一声，一起跌落入不二刚才掉进的地方。

不二顺着楼梯往上跑，到达甲板上，望见下面一团混乱。他跳下去，忽然一声闷雷一样的声音传来，地面微微震动。

不二在纷乱的人群中，没有瞧见那个身形，他找准声音来源觅过去，货料工厂上浓烟滚滚，在走廊的另一端都能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浪，他向里面走，偌大的空间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迹部去解缠绕在那个人身上的绳子，一时却找不到趁手的工具，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慈郎望着对面的人，周围的高热让人的视线模糊不清，他看见晶莹的汗水从他额头上低落下来，他忽然俯下头去，抵住他的肩膀：“迹部。”

“他说的是真的……”他缓缓地开口，“刚才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迹部手底下一顿。

“对不起……”慈郎说，“对不起。”

迹部继续解那绳子：“出去再说。”

慈郎摇头，他觉得体内有些东西翻涌而上，他深吸一口气：“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这里的工厂不过就是个虚幌子，桑原死了以后，白石将它挪了地方，这是个圈套。你去这里，找一个人……”他说出一个地址，他努力压制住那些从身体深处泛滥上来的颤栗，他一定要把一些事情告诉他。

迹部觉得靠在那里的人越抖越厉害，最后他听见他说：“你走吧。”

迹部并不抬头，他已经解开他手上的绳子，他去解下面的。

忽然腰间一空，紧接着喀啦一声，与周围的炽热相反，额头上一片冰凉。

慈郎用他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他说：“你走！”

迹部凝视着他。

慈郎说：“我从他们那里拿过很多次货，我也吸的……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会坐牢的。”

迹部说：“你还可以出来。”

慈郎抖得牙关都在打战，可他居然扬起唇角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有无穷无尽的苦涩：“我这样的人……出来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