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警局,望着电脑,根据记录显示,最近手冢定期给一个账号划拨了几笔款子。忍足端着咖啡杯子,站起身来,从百叶窗的缝隙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张脸,手冢坐在桌子前看文件,侧面轮廓几乎是沉毅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为所动。
他凝视片刻,然后慢慢低下头去,啜了一口咖啡。
手冢来到约定地点。他看了一下表,时间还早。
他站在那里等,旁边有一间修车行,里面吵吵闹闹的一大群人。有人拿着颜料桶和棍子冲了进去,看样子像是群小混混,手冢往旁边让了一让,他不想节外生枝。
时间过了很久之后,巷子那端才闪出个人影,阿仁边走边东张西望。
忽然警笛声一响,马路对面忽然冲出许多警察,阿仁见到其中一个身影,忽然脸色大变,转过身就跑。
手冢回转身,问走过来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忍足说:“有人报了警,说这附近有械斗。”
警员冲进旁边的铺子,现场一片混乱。忍足瞧见一个身形一闪,就晃出了后门。
他从人群中穿过去,跟在那个人后面。
那些小混混从铺子中往外冲,路面中央散开来,手冢被涌动的人潮阻在后面。
阿仁拼了命地向前跑,慌不择路,他顺着一道楼梯向上攀,攀到顶楼,再无处可去。
黄家辉追在后面,他看着他一步又一步地迫过来,他想,那天大圈仔回来之后,哆哆嗦嗦地说,他在源记茶餐厅的顶楼见到两个人,一个是向日岳人,另外一个,不正是面前这个人。这也是他无法向那些警察去讲的原因,有谁会相信他的话。
他向他扑了过去,两个人在地面上翻滚,撕扯,扭打。
黄家辉从地面上摸索到一条钢丝绳,他将绳子绕上对方的脖子,手上使劲儿,绳子越勒越紧,阿仁的面色逐渐变得紫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忍足上来的时候,见到面前的人像麻袋一样委顿下去,他盯着松手的人:“原来大圈仔那天见到的人是你。”
黄家辉的面色惨白,他的手抖得厉害,虽然当警察已有数年,见过的死人也不在少数,但实际里,他自己从来没真正动过手,刚才是为形势所迫,被逼急了,这会子尘埃落定,脑子里转过弯来,就觉得双腿直打软。
忍足走过去,他的目光很冷:“向日岳人也是你推下去的。你是内奸。”说得也直接。
黄家辉哆嗦着嘴唇,却始终说不话来,他望一眼地面,又抬头看走过来的人,他忽然朝着他冲了过去。
忍足握住他拿枪的手,将手臂别到背后,他将他按在水泥台子边沿。本来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把握和真凭实据,但是一看对方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所料的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