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将手札合好,收拾起来,预备如同过去几天的每一次一样,半声不做半声不响地离开,却没料到,这一次,竟是素月没再像以前一样任他离开,而是身形一转,横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就不能理理我?”

她问。

帝辛假装没有听到,绕开她,再抬脚,被她又一次拦下来的时候,终于是如她所愿,把掺杂了冰渣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本身脾气其实算不得好,心内烦躁的时刻很多,生来就不大喜欢人世间这种纠缠不放的矫情。

念及天道、念及功德、念及近在眼前的科考,对她视若无物,实际上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致。若她还要插手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既定的计划,那他就再顾不得什么天道不天道、功德不功德的了。

他这样的人,可退一、可退二,却绝不可能再三再四、继而无穷。

“你走。”

说不上动怒,帝辛私下里给自己这话做下了定义

这是他最后一次好言相劝。

从前或许还不爱,素月也没觉得帝辛的态度有多伤人,可这一次,她瞧着帝辛那双澄澈清透的眼里,凝着一层寒冰,心尖上微妙地疼了一下。

“你便这般不待见我?”

体会到心里不曾体会过的酸楚和难受,素月怔松了一下,再回过神时,便是泫然欲泣。

帝辛颔首。

他曾是帝王,不需要去看谁的脸色,由是行为动作间,半点也没想过要再给素月留下什么脸面。

素月气急,指尖的指甲几乎掐到了肉里去,“你真的半点也不喜欢?!”

帝辛没有迟疑,紧接着又连连颔首。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中,但凡一个人说了不要,另一个人就不该再三纠缠。他到了如今也没有厌恶她,也不过是从始至终就没把她放在过心上罢了。

让他挑眉、略感惊奇的,是他颔首过后、那狐狸的眼神。

明明他们是一个在问,一个在认认真真的回答,可她的眼神,却像极了是在看一个负了她心的男人。

“你便觉得我离不开你了是不是?!”

素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钝痛得厉害,却始终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她为什么要哭?她凭什么要哭?她从小到大就没哭过几回的!

瞪着眼睛也没等到帝辛会否定、或解释的反应,素月最终没辙跺了跺脚,隐去了身形,自个儿生着闷气就离开了。

帝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