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他既是在宽慰苗贤妃,也是在威逼“自己”吧。

宋仁宗自是爱女心切,不愿再把爱女推入“火坑”。

可世间又没有哪个公主,是能在出嫁后还长居宫中的。

那怎么办?

他可不就得使些手段,让“李玮”和李家自己“识相”些吗?

“呵。”

帝辛闷笑。

“官家好威风。”

他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眼里似笑非笑,“说什么‘贤明仁善’,官家难道都是装出来的?莫不然,官家为何一次次欺我李家良善?一次次将我‘李公炤’当傻子玩弄?”

问题十分尖锐,偏偏,他又摆得一副闲适如常的模样。如此,倒显得他那口口声声喊着的“官家”,成了个笑话。

专门挑着宋仁宗最在乎的“贤名”下手,帝辛眼见着仁宗要发怒,却也不过是不紧不慢地睨了他一眼——

“官家应该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吧?”

他问。

话音刚落,便见宋仁宗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显然,宋仁宗虽然对他先前说的那些话也觉得恼怒。但这份恼怒里,他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恼恨、是“私心”被人戳穿的恼羞成怒。

而这句话不同。

一个并无实权的“驸马”,堂而皇之地在一个帝王面前说他命不久矣……

“他”这是想干什么?

谋反吗?

宋仁宗不动声色地挑眉,这时候反倒冷静下来。

他冷着一张脸,视线里充满审视的味道。

不得不说,有些唬人。

但帝辛却不惧他。

“额首发黑,已尽显油尽灯枯之象。官家……怕是只有三年的活头了……”

帝辛面上挂着笑,毫不掩饰地将他看到的“天机”说道出来。

看起来恶劣极了。

苗贤妃没忍住,还不等仁宗反应的,便直指帝辛,拍案而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官家和本妃面前大放厥词?!”

一连两个质问,一字一句,全都掷地有声。

显然,她是真的被气狠了。

其实,就和福康公主一样,她也不大瞧得起原身。向来,她都把原身看作是妄图攀龙附凤的“癞/蛤/蟆”。

但现在,这个“癞/蛤/蟆”却想爬到她的头上。

其中恼恨,可想而知。

她简直气得发抖。

她觉得,“李玮”既然敢以下犯上,那就应该先做好以死谢罪的准备。

所以她转身,心里只想着要让宋仁宗赶紧处置“李玮”。

她不知道,帝辛半点也不把她的小心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