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盘腿坐在榻上打量小方桌上摆着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炉子,里面放了几颗木炭,上面一壶清水,旁边是三套盖着严实的瓷罐,打开一看,分别是三种茶类,不过白玉堂对茶无甚研究,只熟悉其中一罐,观其颜色有点像阳羡紫笋。

木炭被用火折子燃起来,顿时一股白烟呛鼻,白玉堂一边拿了木榻上的竹扇轻轻煽动,一边捂着鼻子咳嗽,好在海边风大,不出一会变烟消云散,等展昭出来时,茶已经沏好。

“来来来,尝尝这杯凌烟触露不停采,官家赤印连帖催的好茶。”

白玉堂瓷杯倒了七分满,展昭方从帘子里踏出,就察觉一道疾风随着白色物什迎面而来,等侧身抬手接住,才看清手中东西。

“展某一介武人,怕是浪费玉堂手艺。”

“哪里来的手艺不手艺,也不过瞎沏一番。”

白玉堂一笑,放下茶壶重新置于火炉上,跟展昭面对面往海上看去。

“沈立人应该离此处不远?”

展昭突然想起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千象楼楼主沈立人,这次众多武林人士前来,但大多都像展昭白玉堂一般来凑个热闹,对发放请帖的东瀛人都所知不多,而沈立人常年再次,肯定对于这些海外势力知道的更多。

“沈立人……是了,我倒是把千象楼给忘了!”

白玉堂一拍大腿,想起好友沈立人时常说着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不知道的,既然都在东海,何不如找个时间过去打探打探,也好知己知彼。

“看这天色,咱们明早过去正好。”

廊外日头西下,长街上亮起一盏盏灯火,展昭起身把回廊上的灯笼取下,拿折子点亮再放回,这灯外层糊着的是白蒙蒙的一层纸,蜡烛一点,朦朦胧胧。

“艾虎他们也没说清地点,难不成到了时间全城找人?”

白玉堂转身走到围栏前,朝下方街巷看去,东海与各国水路相连,繁华程度不亚于开封府。

等日头彻底下去时潮起,海风和鱼腥味一起涌上来,白玉堂在松江府呆久了倒是习惯,苦了展昭闻到这味儿就跑回房里。

“猫儿,何不出去走走?”

白玉堂一个人在回廊也无聊的荒,看了灯火一阵就关上门窗回屋,房里昏昏沉沉的亮着几盏烛火,照不大清人影。

“也可。”

两人说走就走,白玉堂湛卢放在房里,从桌面取了把竹扇悠悠然打开,一副偏偏公子模样的下楼。

“小二哥,此处夜里可有什么特别的去处?”

展昭招来正在擦桌的小二,把巨阙从左手换到右手问道。

“两位想必是初来乍到,东海这边的,夜里去的地方也不太多,您要是时间宽裕可随着后边的礁石一边往前,”小二往客栈后面指指,“那前面有有一处山涧,里面有潭,名“映云汉”,山上呢,有座“望鲸亭”,登顶后可俯视大半个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