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乐诚的待遇完全不同,皇帝特意把乐诚召进宫里,弄了个盘棋当摆设,烫着壶茶与乐诚对坐聊天。
“伯坚此战,智谋过人,为我刘宋稳固江山立了功,当重赏。”
乐诚一脸讪笑,“陛下过誉了,若论战功,此战一则到将军劳心劳力,二则檀将军智勇过人,实与下臣无甚关系。”
皇帝瞟了眼不远处,饮了口茗茶,“到将军特写奏疏赞扬了你,卿当之无愧……你是我家臣,更应比外边那些蠹虫得更好的赏赐。”
“你发妻自幼时辅佐我,如今亦是我左膀右臂,乐氏一门忠诚可嘉……只是她不能时常伴你左右,孝敬父母,延绵子嗣,朕深感愧疚不安……”
皇帝并不抬头,眼角眯着远处,靖璇的裙角忽而停下,他缓缓宣布了最后一句,“朕欲赐你一平妻,此人乃吏部尚书嫡次女,双七年华,才貌俱佳,能舞洛神之曲,能临羲之拓贴……”
乐诚心想,这离间之计使得真是……笔直的像根冻硬了的臭狗屎。
他当年最窝囊的伎俩,也要比这种小把戏恶毒百倍。小皇帝想跟他玩玩,那就陪他玩一次好了。
‘噗通’皇帝见乐诚突然跪下了,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应了下来,还要大礼谢恩?
“陛~下!”
乐诚匍匐在地,抽了两下鼻子,就大声呼号了起来,“求陛下开恩,饶臣一命,此亲成不得啊,为臣无福消受。”
还不等皇帝反驳,他立刻抬起头,唬了皇帝一跳,只见乐诚两个鼻孔都有血迹,一脸泪痕,脸上还沾着尘土,像刚从刑部大牢放出来一样。
“陛下~,乐宫令她口蜜腹剑,手段残忍,此前臣的父亲要给臣纳一美妾,我那发妻就将姑娘开了脸,给臣的父亲做了填房,差点给为臣添了个弟弟!
就是院子里买来伺候的丫鬟,也被她带进宫来,日夜提防。这还不算,前些日子臣在街上,就看了别的女郎一眼,差点被她废了这根手指头!
陛下啊!色字头上九把刀,若不是臣真心爱她,哪敢每日提着脑袋,与她恩爱缠绵。
若真娶一平妻,她恶向胆边生梦中杀人,臣陪她一同伏法倒没什么,就是怕吏部尚书埋怨于陛下啊~”
乐靖璇本是站在那处听个壁角,没想到乐诚随手就给她扣了五六七八顶大帽子,顶顶沉重而又嚇人。
平日他打她的事怎么不说两句呢?靖璇一转身就往别处走了,她的生子药还得趁热喝呢,可别放凉了。
皇帝见靖璇向远处去了,假模假式的将乐诚扶起来,“何至于此?堂堂七尺男儿,如此窝囊。”
乐诚擦了眼睛,叹起气来,“爱之深,畏之切,臣无能啊。”
皇帝心下也为之一叹,此计不成,来日方长。
……
皇帝班师回朝,意味着新皇权时代的开启,朝中再也没有人敢指手画脚,却也同时多了一批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