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嗤笑一声,饿狼似的绿眼睛紧盯着客人们的表情:“谈判继续,你们谁有异议?”
津尾先生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威胁,直觉一旦让步就再也不能找回主动权,可能是琴酒之前的表现给了他错觉,让这个平时惜命的商人觉得对方可以沟通,于是站了出来,面带犹豫地皱了下眉,张口想要说话。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津尾先生的身体软软倒地,他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额头却多出一个狰狞的血洞,一滩红白混杂的液体在他脑后缓缓蔓延开来。
空气一阵死寂,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客人大声尖叫起来,琴酒抬头又是两枪射中天花板,惨叫声立刻戛然而止,客人们像一窝瑟瑟发抖的鹌鹑,惊惧地看着这个杀手。
“现在谁还有异议?”琴酒问。
客人们齐刷刷摇了摇头。
“很好。”琴酒刚露出一个微笑,脚下的游轮就剧烈晃动起来。
没有琴酒高超的身体素质,船晃的时候站不稳,一下子被甩得七零八落的客人趴在地上惊惶地摇头四顾。
“怎,怎么回事?”
今天对这些企业代表们来说实在多灾多难,他们虽然经常跟黑手党打交道,但不会真正接触对方的手段,就好像古代下令杖毙奴婢的贵人,只要知道结果就好,具体血肉模糊的画面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
但是现在自己沦为感受暴力的对象,他们才陡然惊觉自己从前是和什么样的暴徒为伍。
不将人命看在眼里,动辄开枪的杀手、以及一言不合直接炸船的黑手党,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居然还想着在两者之间左右逢源,接连遭到的打击帮他们认清了现实。
琴酒站稳之后看了一眼这些惶惶不知所措的“客人”,眼里闪过轻蔑和不耐烦,他命令大厅里的手下一半留下来盯着他们,然后带着另一半向振动源所在的船舱中部走去。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那个方向是机舱和控制室所在,如果敌人破坏了这两个地方,这艘船就只能弃用。
琴酒暗暗咬牙——该死,那个跳海的小子绝对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出现在他面前给同伴争取时间,否则他一定能收到放在这两个地方的部下发来的信号。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他头一次负责的合作项目注定要失败了,唯一可以减少损失的方法,就是将“客人们”全部灭口,然后将这场事故推到黑手党头上——不,就是他们做的。
先把迫害合作者的帽子给他们扣上去,等黑衣组织解决完叛徒危机,下次来横滨的时候,难度会小很多。
但是没有黑手党捣乱,琴酒明明可以顺利达成这场宴会的目的!该死的,他一定要杀了那个在船上搞鬼的黑手党。
抱着这样的念头,琴酒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向控制室冲去,但是走到一半,杀手看到船尾方向升起一颗信号弹,在半空炸开璀璨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