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眼熟。

特别是那个发型,实在是有点眼熟。

但我认识的那个人并非残疾,眼睛没有受伤、腿也很健康,不可能是这样必须依靠轮椅才能移动的虚弱样子,他应该容光焕发地、在看见我的下一秒就冲过来把我高举过头顶转圈,而不是露出此刻这种怀疑的表情,甚至双手握住轮椅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

我向他走了几步,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波鲁纳雷夫?”

在听见这个名字的下一刻,银色战车出现在男人身后,而我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这本就是个极小的渔村,午饭时间大家应该都在家里,周围没有其他人,而我的眼中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波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波波……”我抹了一把眼泪,又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哽咽,“你这又是在谁上厕所的时候闯了进去、被人家扔了出来、然后恰巧被丢到路中央出车祸了吗?”

男人的表情几不可闻地一变。

但很快,他高声喊了起来:“站在那里别动,报上你的名字!”

我一愣。

上次见到他还是在近十年以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个瘦弱的小矮子,和他这种当时就成年、过十年长相也没什么大变化的人比起来,现在的我和八岁时相比确实变了不少。

“我是空条暮真,我今年来意大利留学。”

男人在一瞬间露出怅然的神色,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了刚才凶巴巴的样子,再次高喊起来:“证明你的身份!”

“我不都说了我是空条暮真!”

“胎记!给我看胎记!”

我嘴角一抽:“波波你个混蛋你就是馋我的身子吧!”

虽然这么说了,我还是扯下肩头的衣服给他看我的星星胎记:“看见了吧!我还记得你当年在我上厕所的时候闯了进来,然后被我从窗口踢了出去!”

他的嘴角也是一抽:“哪有人上着厕所睡着了的!我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我以为没人才进去的!而且那个时候你才几岁啊!现在、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

他的表情终于温和下来,而我终于走到他身边,伸开双臂抱住了他依旧坚实的臂膀。

“倒是你,怎么混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轻声问。

“哥哥说你是去调查箭的事,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波鲁纳雷夫给我指明了他的房子的方向,我就推着他向那边走。我大概知道自己内心涌动的情绪是什么,那是杀意,虽然我极力掩藏着不让波鲁纳雷夫看出来,但我确信,一旦我得知把他弄成这样的敌人的身份,我立刻就会去把那个家伙的头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