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男人似乎是因为疼痛,又像是因为其他东西,神色阵阵扭曲,口中嘶哑的问道:“让我死个……死个明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怎么……知道的?”

他身边的人却只是低头看着他,那微微歪头的模样,显出了十二分的认真。

“我不懂……”得不到回应,受尽折磨的男人目眦欲裂,彻底疯狂了:“我不懂!上一次我明明困住了你!为什么这次没用了,你到底是什么?!……我应该在山上就杀了你!该死的黑匣子!该死的!该死的!!该死——”

男人的声音猛然停止,他狠狠的咬紧牙关,脸颊颤抖,才能不让痛苦的惨叫溢出喉咙。

那人的脚踩在他折断过几次的手腕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川逾,”那人突然开口,鲜明楼浑身也不由一颤。

这个声音!!

那男人懒洋洋、用自己熟悉到了极点的语气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前段日子,你还伤害过我一次。你害我住进了医院,住了好几天,都不能早一些回家了。”

“啊——————”

叫川逾的男人在地面无处躲闪,如挨宰的羔羊一般任人蹂躏,鲜明楼身体一时比一时更冰冷,脸色也跟着苍白起来,终于,他喉咙干涩的喃喃道:“你……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那个人停手了,伴随川逾苟延残喘的痛哼,转过身来。

鲜明楼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伍百年的面容,自己梦里都在想,从十三岁开始,就时常在想。

有一段日子,以为自己是恨透这个人才会梦到他,可违和的是,自己醒来后,总想再恨他一遍。

眼前便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情,熟悉到了骨子里。

猛然,鲜明楼神情一凛,阴沉的道:“你是谁?”

此时他才发觉,眼前的青年同样有令他感到极度陌生的地方。

虽然身形、面容、声音一分一毫都不差,但首当其冲的是青年的穿着,伍百年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裤,那面料一看就价格不菲,和他平时的打扮大相径庭。

看到鲜明楼,青年脸上却露出温和的微笑:“我猜到你会来。”

“少废话,你究竟是谁?”

青年微微眯起眼,依旧懒洋洋的:“这就是我。”

鲜明楼觉得心口堵得厉害,令他快要窒息了——就连语气中那仿佛疲惫的叹气声,都完全一致。

眼前的伍百年又道:“明明喜欢我,却连我都认不出来?”

鲜明楼瞳仁猛然缩成了针尖,双手都感觉到阵阵麻痹,强忍着才能不颤抖。

他从来没想过,这句话被伍百年亲口说出来,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