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青梅竹马也总是读不懂空气而经常招人排挤,我揍起那些比自己年纪大的熊孩子来熟练到每次都能把人打哭哦。”

安室的语气里流露出几分无奈:“女孩子跟人打架,这不是什么好炫耀的事情吧……”

阿砾撇了撇嘴。

“那个被我救下来的家伙也是这么说的,半点没有感激的意思。竟然还嫌我坏了他只要受伤就能去找医生小姐姐的借口。”

“为了报复他,跟着父亲母亲在城里逗留的那几天,我每见他一次,就故意在他挨揍之前先出手打跑人一次。”

安室:“我想他应该很生气。”

“是。”阿砾说,“所以我就直接教训他说:‘受伤这种事情是不会为人带来任何快乐的’。”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更想要看见对方发自内心的笑容吗?”

不知不觉,车厢里只剩下了她在独自说话的声音。

窗前掠过的光影落在她的脸庞,虽说已经摆脱了原本那张稚嫩的脸,可依然能够从她身上窥见与幼时如出一辙的笑容。

是带着那个比她年长几岁的男孩一起去花田摘花,出谋划策说让他当做感谢送给医生小姐时扬起的那个、带着艳阳般灿烂又治愈的笑容。

“他应该已经见到了。”

安室忽然说道:“见到了——强硬挤入那个世界、跟所有同龄人对待他都不一样的你所露出的,第一个让他见了为之感到喜悦的笑容。”

每次帮他治伤的艾莲娜医生说的话是对的。

生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个人天生的发色可能会不一样,肤色也可能不一样,可流动在身体里的血液却是一样的。

总有一日他会在这世上找到能够认同他,理解他,包容与温暖他的同伴。

“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会替他感到很高兴。”

阿砾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单刀直入地问——

“他说自己未来一定要成为一名可靠的警察,所以那个人是你吗,降谷零?”

他们这会已经驶出了山区,来到宽阔的公路上。车轮带来的颠簸也少了很多,只需要注意周围两侧的车流。

浅金发青年控制着车辆前行的方向,平静地说道:“这纯粹只是你的直觉判断不是么?不过我很好奇……假如坐在这里的,真的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个叫‘零’的人,你准备怎么做?”

“什么都不会做啊,仅仅是为重逢而感到喜悦,就那么简单。”

阿砾双手抱着后脑勺,语调轻松地说:“除此之外,或许还想要知道一点,那就是‘他’究竟想来横滨做什么呢?作为在这一刻拼尽全力拯救城市安危、且与政府友好合作多年的武装侦探社一员,我想对方应该可以告诉我吧?”

安室……不,或许说是已经拆穿了身份的降谷零,神色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