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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森林后我又感到迷茫了。
不知该做什么,不知该去往何方。
我沉思着,习惯性的用左手摸向腰侧,又一次反应过来曾几何时带在身边的刀已经没有了。
那个人赠予我一把佩刀,也教会我如何去使用它,可终究也随着我的死去不见踪影。
至少我找不回来了,可能此时正在某个地方等待生锈风化吧。
去哪好呢?
余光不经意间瞟到衣袖内侧的藤花家纹,我摩挲着,眼眸低垂。
就去那个地方好了。
在森林里兜兜转转到傍晚,我才起身朝目的地走去,尽管我可以将自己全身包裹起来勉强也能忍受阳光的不适,可我并不想那样委屈自己。
有着紫藤花家纹的屋子呈现在眼前,看着那和袖子上一样的图案,我反而有些焦虑,在门外不断踱步不敢贸然进去。
突然,门被打开了,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婆婆。
“您又来了啊。”婆婆微微欠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慈祥面容。
我局促的点点头,好像一个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孩子:“婆婆,我又来叨扰你了。”
婆婆抬头用她那仿佛常年睁不开的眼睛看了看我,侧身让出一条道,不紧不慢的说:“请吧。”
“......麻烦了。”
我向往常一样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偏僻而安静,这里偶尔有鬼杀队的人来休养的缘故,我每次来都是尽量避开与他们见面的。
意料之中的,藤屋这次没有灭鬼人留住,我在这偌大的院子里乐得自在。
躺在床铺上,我不禁又想起第一次意外来到这里时,我迷茫又犹豫的站在大门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藤纹好似要盯出一个洞来。
而当时给我开门的正是这位婆婆,这间藤屋的主人。
她或许是不知道我是鬼吧,只当我是什么路过的旅人一类的?
我并不清楚婆婆在想什么,她对我的态度也和对其他人一样。
一般来说,藤屋建立在种满紫藤花的地方,鬼们避之不及,不会有鬼靠近这里,甚至鬼杀队的人来这里的都少之又少。
但是就那么巧合的,我意外找到了这间院子。
我并不像其他鬼那样厌恶紫藤花,甚至是有点喜欢的,只是我的自身条件不允许太过接近。
至于为什么偏爱,我已经记得不太清了,只隐约忆起自己曾是这家族的一员和母亲生前喜爱穿绣有紫藤花纹样的和服。
所以,当我发现这间院子时,看到那熟悉到令人落泪的家纹,我一时无语凝噎。
千年之久,曾经于平安京的大家族现在成为了鬼杀队的后方支柱。
如若不是我,如若不是那件事的发生......家族大概不会走上这条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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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啊,你垂死挣扎的样子可太难看了。”
“咲,你想活下去吗?”
是谁在说话,如恶魔的低语,诱使我坠入深渊。
那个男人于黑夜中怜悯的看着虚弱无比的我,朝我伸出手,眼里的是激动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