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草薙恭,如果他所说的不死并非玩笑话——事实上之后对方曾展示给他看,被刀划伤、血流不止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不留一点痕迹。刚成年时的照片与他现在的模样也没什么差别,仿佛停止了生长,具体是否真的不老,恐怕要再等十年才能彻底明白。
“APTX4869的负责人是雪莉他们。”贝尔摩德说,“但有一位早年的参与者……因为意外,已经被划去了。他在这边还很有名气哦?作为不择手段探求未知的疯狂科学家。可惜最后却死于食物中毒,老实说,我们几乎都不觉得他会死掉。他应该还活在哪里,躲在暗处继续他的研究才对。”
琴酒的目光移到被鲜红的叉字划去的其中一个名字上,眼前熟悉的姓氏让他不禁有些错愕。
“没错,草薙炼。”贝尔摩德继续道,“他的课题研究之一,就是永生的人类。我只与他有一面之缘,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会将所有未知全部纳入囊中解剖掉的怪人。那位先生似乎相当中意他。”
她忽而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呢?啊呀,怎么可能有女人会讨厌容颜永驻呢?就算这是那位先生的目的,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生老病死是人类的必然。
想要超脱必然是人之常情。
“在你看来。那位先生——现在还是那位先生吗?”
琴酒锐利的目光切割着贝尔摩德每个细小的动作,良久,他总算看到一丝难以遮掩的动摇使得贝尔摩德完美的面具逐渐碎裂。女子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有笑容一直凝固在脸上。
第26章 对谈
听到门锁与钥匙碰撞的声音,草薙从为狐之助撸毛的工作中抬起头,式神被当成小型抱枕紧紧箍在怀中。屏幕尺寸落后半个时代的旧电视中播放着今日新闻,为了查看溯行军的活动是否造成人类的伤亡,他才勉强愿意外放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节目,不过还没有什么严重社会性质的事件出现。
考虑到可能被隐瞒不报,似乎也没什么关注的必要,从网络推文反倒能找到更多信息。至少目前为止,溯行军的出现只破坏了一部分建筑物,有目的地锁定某个体进行攻击也仅仅狐之助一例。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呢?”
草薙抬起头。
现在的状况应该算他私闯民宅,擅自跑到琴酒家里等他,将房间里折腾得灯火通明。琴酒——黑泽阵默不作声地从门外走进,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屋子里,面部表情与平日里并无两样,但身上持续跌落的气压低到狐之助打了个哆嗦。
不像生气,草薙后知后觉地用炸毛的狐之助遮住脸,小心翼翼从后窥探琴酒的动作。银发男人皱眉看了一眼几乎全部开启的电灯,半晌后还是决定置之不理,当然,他的苦恼绝对不是出于对电费的担忧。
草薙看着他坐在桌子对面,将狐之助端正地放在桌子上,两人之间隔着狐狸式神,两不相让地互瞪。
狐之助吓得柔软的绒毛全部竖立起来,向五虎退投去求助的目光。付丧神微微偏头,带着温和的笑容对它挥了挥手,而身旁半跪在椅子上的秋田藤四郎则是苦笑着表示爱莫能助,然后伸手从盒子中捞走了一块未拆分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