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后呢?”风岚见宁次疑虑已消,继续乐呵呵地追问道,“日向日原失去了父亲后,怎么样了?”

“他当时也还小,并未参与日向家的内斗,日足大人便对他网开一面,并未追究,当他是一般族人的孩子一样培育。”宁次冷笑一声,不屑道,“说起来,日向日原倒是知恩图报,宗家怎么说都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对宗家倒是忠心耿耿,奴颜媚骨、卑躬屈膝,倒是比狗都听话。”

风岚听后,便反驳道:“诶,难道要让他像你,成天一副c天r地的拽样吗?仿佛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有多恨宗家似的。我看你就差把「宗家人都给我去死」这句话写脸上了。他为了生存、讨好宗家,长成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吗?要知道,他可没一个当族长的亲伯伯给兜着。”

可别说,以宁次对宗家的仇视和这叛逆性子,要不是有着日向日足暗中周旋,他哪儿来得这么潇洒?随便换做其他哪一个分家人试试,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这样简单的道理,风岚能一眼看穿,而宁次身在局中,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自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了。

风岚嘴上虽杠着宁次,但心中已然理清了关键:忽逢重变,家破人亡,谁遇上这事儿,怎么看都要长成宁次或是佐助这样才算正常。试问这世上除了像她这样的心机婊之外,谁还能一如既往地开朗活泼、无忧无虑?

推己及人,日向日原的儒雅随和,也不过是掩饰真实自我的面具。风岚想来,团拜会事件之时,日向日原也大不了她几岁。八、九岁的孩童就懂得伪装压抑自己的情感,可见此人城府之深,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所以我才看不起他。”宁次轻蔑笑道,“自己的父亲死于宗家之手,他却反过来对宗家摇尾乞怜。”

“那你想他能怎样?”风岚耸耸肩,无所谓道,“难不成还想让他和日向家一刀两断不成?”

“哼,他要是真敢叛离了日向家,我还真高看他一眼。”宁次一斜身子,靠上了身后的大树,他半阖着眼,瞥向风岚道,“他能以这种方式在宗家之前自保、在日向一族内混得风生水起,可见心机之深沉。

风岚勾勾唇,看来宁次和她,对于日向日原的看法,倒是君子所见略同啊。

宁次又微微侧头看向风岚,树影阴鸷覆上他半边侧脸:“我最近一次见他神色诡谲,好奇之下便暗中跟踪,发现他是去拜祭他父亲。要知道,以他父亲的叛徒身份,是不能葬入日向家的家族墓地的。偷偷拜祭本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恍惚间,我却听到他只言片语间提及「报仇」之事。当时我离得远,听得也不太真切,原以为他是针对宗家,便见怪不怪。可这几天回想了一下当时情况,又觉得不对……”

“宗家控制分家的手段不是那么容易破除的。日向日原很清楚这一点。”宁次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风岚,步履铿锵,“如果他对宗家无可奈何,而他对杀父之仇不能释怀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会找上事件的另一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