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梨樱大人来保护她一辈子。可那诚人先生又是做什么的呢?

春日梨樱不敢再深思。只紧紧回握住风间海空的手,重重颔首,“嗯。说好了呢。海空也永远是我的公主殿下。”

仪式就快要开始,总算送走了简直像是送嫁的老父亲一般就差哭出来的春日梨樱,负责帮忙准备的工作人员也都出去做事了,风间海空一个人坐在准备室里,无奈地笑了一声。

不只笑春日梨樱那副仿佛要和她生死离别的模样。更笑自己明明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内心竟还平静得完全没有一丝波澜。明明应该更紧张一些才对的吧?万一要是在仪式上出了什么差错该怎么办呢?可这样一想,脑子里一遍遍捋过那早就演练过的流程,只觉得疲倦。怎么会出差错呢?而且……就算出了差错……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的句子划过脑海的瞬间她不由得睁大眼睛,镜子里的女人完全不是平日里熟悉的面容,就连她自己一瞬间都只觉得有些陌生得可怕。抬手轻轻抚上纯白的礼服心脏的位置,风间海空垂下眼帘,不再去看。

原来那时的承诺都是真的……原来她的心脏自那天以后,真的不会再有任何悸动了。

甚至对于一切都已经不再热衷,仿佛什么都可以变得无所谓了。就连自己曾经那么热爱的自行车……也已经唤不起她内心深处任何一点诸如当年的热忱。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她想。

如此的一身纯白,下次再见,便是葬礼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仪式,既如此,便好好珍惜吧。

跟随着神官与巫女走在那身着黑色羽织的男人身边入席落座,风间海空余光扫过观礼席,诸多宾客中突出来的那一根呆毛登时吸引了她的视线,蓦然记起,曾经青春年少时,有多少次她也是这样一眼从人群中找到他的位置。可终究已是没用了。

真波山岳与妻子并肩坐在春日梨樱旁边,脸上的笑容淡然恰当。

风间海空收回视线,转而轻轻弯起眉眼,露出最温暖的微笑,望向身旁与自己同坐的男子。他略显腼腆的笑容让她亦抛开心里的那些杂念,专心于自己的仪式上来。神官念过祷词,巫女呈上神酒。三三九度,饮下神酒的微醺令她不觉飘红了面颊。

佐川诚人。这便是她今后要共度余生的那位男士了。

他是她父亲车队新赞助商家的小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没有继承家业压力的他平时培养了不少兴趣爱好,自行车公路赛便算是其中一件。据说高中也参加过学校的自行车竞技部,甚至还有一年代表东京都打入了高中联赛,不过由于个人资质的缘故,也始终没有什么特别傲人的成绩,毕业后虽已不再骑车,但因为喜好也经常会到风间海翔的车队来看看,一来二去的便碰上了前来帮忙的风间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