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又愣了好一阵子,才僵硬地直起了身子。

他一直低着脑袋,因此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一个身影将几分钟前被他放到地上的病历本捡了起来。

“给。”

阿尔弗雷德循声抬起了头,正对上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亚瑟?”

他惊讶地差点没站稳,直愣愣地盯着亚瑟那双像翡翠般通透的绿眼睛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话:

“你怎么在这儿?今天早上我没找到你,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嗯,昨晚突然有些急事,抱歉。”

亚瑟将病历递给了阿尔弗雷德,然后急忙将手插回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急事?”

阿尔弗雷德看着对方在听到他的追问后慌张地移开了视线,而且开始左顾右盼。这让即便是他这种不怎么注意细节的人也注意到了:亚瑟似乎很是紧张。

“也没什么,现在都解决了。”

亚瑟语速快得很不正常,或许他也知道这么解释会让阿尔弗雷德更加起疑,所以才紧接着问道,

“那孩子…?”

“他叫托德,九岁,是我一个患者的孩子。他很信任我,可是我们已经没什么能帮他父亲的了。”

阿尔弗雷德皱紧了眉头,他想强迫自己忽略掉旁边病房里隐约传来的女人的哭声,但是却没有成功。

“嗯,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要是不太忙的话,你愿意跟我到外面走走么?”

亚瑟看着陆续有护士从那间病房里走出来,他抿了抿嘴唇,又补充着说道:

“就只是聊天,以朋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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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波士顿,天气总是晴朗宜人,今天也不例外。

和煦的阳光洒在医院足有上百年历史的褚褐色砖砌外墙上,连墙壁的浮雕上都被落下了树木斑驳的阴影。

或许正是因为今天波士顿的天气不错,所以即便还没到午休时间,医院主楼的台阶和花坛边的长凳上就已经坐了不少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他们中多数三两成群地在小声聊天,也有不少独身一人的在专心吃着充当早午饭的沙拉。

阿尔弗雷德也是独自坐在侧门角落的一张石凳上。

几分钟前,在和亚瑟一同走到医院一层时,他随口抱怨了一句口渴,没想到对方竟然执意要请他喝点什么。

“就当昨天没收了你咖啡的补偿了。”

亚瑟摆了摆手和他这么说完,就快步走进了大厅内的咖啡店。

亚瑟意外的固执,换来了阿尔弗雷德此刻的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