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想要刁难你,只是反正假期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找点新鲜的事情做……”
“呵,克利夫兰、罗彻斯特、休斯顿…海斯、范布伦、艾森豪威尔……*真希望你下次去曼哈顿的医学中心时,能用我的姓氏做化名。”
特朗普从鼻间哼了一声。他竖起食指,同时小拇指微微翘起,就以这样一种颇为冒犯的手势,指着自己的祖国:
“这五年来,你虽然明面上挂了个名字在能源部的军事实验室,其实却是半只脚都没再踏进军方的实验室,反而将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这种事情上。”
“这可不能叫‘浪费时间’吧,”美国的眼神锐利,语气却宛如调侃,“难道美利坚就注定只能研究东西杀人,不能琢磨办法救人吗?”
“我知道,你跟五角大楼里的那群人合不来。他们都说,你不喜欢政治上的‘肮脏的小秘密’(dirty little secrets of politics),那难道科研也有罪吗?新的工业革命已经开始了,你,作为一个国家的意识体,明明有能力却不为此贡献力量,难道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难道贡献了力量就能睡踏实吗?自从第二次工业革命后,我就再也没睡过一次好觉,每晚都在担忧还能不能继续领先于对手、领先于时代。可不论我是在军事实验室、在联合国、在五角大楼、还是在战场上,这种焦虑都不会有丝毫的减轻。所以我在想,或许霸权并不是真正能让人安心的东西。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必须要做些好事…嗯,挺幼稚的,我也知道。”
美国说着捏扁了手中的超大号塑料杯,将杯底的冰块倒进了嘴里咀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因为寒冷而打颤,胳膊上的汗毛也因此竖了起来:
“这二十年来,我做过太多彻头彻尾的错事,越是想弥补就错得越多。所以,我不想再继续参与那些武器的研发了,我不想再看谁为我们的恐惧买单。我需要…需要用自己的能力来做些绝对的好事。”
“治病救人就一定是好事吗?活着就一定比死了好吗?”
久居商场与政坛顶峰的那位总统反问着眯起了双眼,
“且不说这些,你怎么知道今天被你救的普通患者,明天会不会成为希特勒那样的杀人狂魔?”
“你这是诡辩。”
“阿尔弗雷德,别再逃避了,承认吧——你我都是自私的,没什么好丢人的。我非常重视你的能力,不论以什么身份,你都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来,只是为了提醒你,该将自己的能力用到对的地方。”
看到美国思索着紧咬起嘴唇,特朗普得意地撇了撇嘴角,从公文包内抽出一厚沓文件扔到了他面前。
“这些是你休假期间,落下的工作事务清单。明年的大选结束前,我要看到成果。”
特朗普看了眼手表,抄起随身物品,朝着胸口的对讲机咳了两声。在安保人员打开屋门的同时,他贴在美国耳边低声说道:
“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没那个必要。中国前两年失去了国家意识体,现在国家依然运转得很好:对强国的阴谋、对弱国的侵略、对本国民众的愚弄,一个都不敢落下。你想活得光明磊落,就意味着你在给对手们踩到你脑袋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