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翻找着双肩背包想要拿伞,美国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给他扣上了卫衣的兜帽,让他看上去活像个爱耍酷的高中生。
“适当地,你也该多来点儿帅气的美国风格,比如下雨不打伞啥的!”
美国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恋人瘦削的肩膀,还没来得及笑,自己条纹连帽衫的兜帽就也被人摁在了脑袋上。不仅如此,对方还粗暴地用他帽衫的抽绳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
英国看着美国狼狈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不赖,你过多的美国风格让你看起来活像个黑帮小混混(ganster)。”
美国不服气地回了两句嘴,还幼稚地戳了戳恋人腰部的痒痒肉,果不其然,招惹来了对方的疯狂还击。
他们就这么嬉戏打闹着,直到二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淋透了,才大笑着互相取笑彼此落汤鸡似的蠢样,然后手牵着手一同躲进了不远处的甜品店里避雨。
美国像个大孩子似的,一走进甜品店,就立刻奔向了柜台边,手舞足蹈地跟店员比划着要这个要那个。英国在他让店员打第五杯冰激凌奶昔时,终于彻底放弃了提醒他要注意健康饮食的念头。
英国悄悄退后一步,欣赏着店内过于花里胡哨的装潢,抿起嘴笑了起来。
他笑,是因为自家恋人实在太适合这地方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美国只是个普通的大男孩,为了赚零花钱在这种童话风十足的甜品店里,围着深粉色的围裙勤工俭学的样子。
但他的笑容并没维持多久,那原本美好有趣的想象,忽然之间却让他感受到无可比拟的孤独——因为在他的所有想象中,根本就没有他自己的容身之所。
“亚蒂,你想要巧克力苹果糖吗?”
听见恋人爽朗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往冰柜的方向看去。
透明冰柜里一排排五彩斑斓的巧克力苹果糖,将他的记忆拉回到了多年前酷暑中的佛罗里达州,拉回到了那里某个小村子的春季嘉年华庆典。
他记得当时原本只是他们的越野车需要在村子附近的加油站加油,但美国却心血来潮,非硬拉着他去嘉年华里瞎逛。他记得那天他俩谁都没带钱包,美国又胡闹着要吃嘉年华上的小吃,最后他们只得将各自兜里仅有的几美分凑在一起,买了一个甜得能齁死人的巧克力苹果糖。
他想起当时那个苹果糖被高温融化后滴落在他手指上的巧克力脆皮,他想起美国毫不客气地一口咬掉了大半个苹果时朝他扬起的那个微笑,他想起他们那天稍晚时候在摩天轮上的那个吻,想起当时因为彼此嘴里相同的巧克力味道而笑成了一团的他们……
他抬起头,出神地望着美国。
他迫切地想要询问他还记不记得这些琐碎得过了头的小事。不论美国会如何回答,他都一定会丧失理智,他会紧紧握住他的手,会疯狂地亲吻他,会语无伦次地告诉他这些微小的记忆对他而言有多么珍贵…
他会告诉他,自己或许永远无法、也不愿割舍那些记忆。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讨厌苹果糖。”
他说道,像个绝佳的演员一般撇着嘴角。
“那冰激凌怎么样?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