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他想起来了。
大约在罗睺复活后,对禹司凤缱绻情深甚至不惜为了禹司凤,给出半截心魂放琉璃出来那一刻起,他觉得三界好像已经不那么重了。
可那人早已倾心禹司凤,甚至为了他,将自己囚禁于此数百年,只为想取的心救禹司凤。
呵!恨吗?
自然是恨的!
他恨不得将罗睺的心再取出一次,以自己半身的血化为利剑,一刀一刀地把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又刻一次。
可他当真还能如往日那般,无情无心骗自己又对罗睺剜心肢解吗?
是不能的!
他往日已经骗过自己一次,如今又如何能再骗得过自己。
柏麟面色苍白如雪,一双桃花眸里泛着明明灭灭的光,长长的眼睫半敛着,轻动时宛如梨花微颤,透着股我见犹怜的脆弱。
只是那羽睫再长也遮不住他眼底深处翻疼着的暗涌,暗沉似黑水,让人一望,禁不住心魂尽失。
最终,他眼底的光尽失,漂亮的桃花眸里尽是一片古井无波。
“我如何能信得你?就单凭你说这莫名的印记?阁下莫不是忘了我曾经是谁!”
柏麟低低地轻笑了起来,颊边的梨涡微微跟着荡漾,好似梨花落入一汪春水池,荡起无数令人心悸的涟漪。
那不见踪影的人似乎也被这样的笑给蛊惑了,许久才低声道:“那帝君当如何!”
柏麟眉尖微动,嘴角泄出一丝许久不曾见的骄矜的笑,“你若是能破了这结界,我便应了这交易。”
那人闻言却是嗤笑了声,讥讽道“帝君当真好算计啊!那我又如何能信得过帝君您?”
柏麟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冷道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不必再谈。”
那人沉默了会儿,道:“这结界本是以罗睺计都以精血所设,若想破除这结界,自然是得以罗睺的心头血催动东南方向死门,方才能破解。”
柏麟闻言,面沉如水,声音又冷又厉地问道:“你莫不是在诓我?”
那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待笑够了,才道:“我是不是在诓帝君,帝君心中自有答案。”
“不过我倒是想问,帝君莫不是心疼了,不愿取罗睺的心头血,这才这般倒打一耙。”
那轻佻的语气,不所谓不充满恶意与嘲讽。
柏麟面色更是苍白,连一个不敢现身的魔族宵小也能如此直戳他的不可言喻的伤疤,那罗睺还看不出他的心思?
是当真看不穿,还是视而不见,又或是知晓了他的心意只想利用他得到他的这颗心以备留给禹司凤,他不敢往下细想。
往日他也是这般糟践罗睺的心意的,思来想去,这也是因果轮回,他的报应了。
“莫不是当真让我猜中了?堂堂天界帝君,柏麟大帝倾心于魔煞星?哈哈哈哈哈,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