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疯下去吧。疯对我们来说,没什么不好。”
有些人想疯还疯不得。
他还是走了,没有继续陪伴她。
她在梨花木箱中又缩了几天,直到嘴里的伤能够让她自如的开口说话。
边关送来了一封信,是元嵩费了很大的劲捎来的。
这封信被允许送到云水台,追月识字不多,所以只能要怀玉替人读信。
家书该有的,信上都有。元嵩说他去了一个很好看的地方,等玩过了就来看她。只是信刚念完一张纸,便被元淳撕了个干净。她傻傻的笑,眼中朦朦胧胧泛着水光。没人注意到她哭,但可以听见她欢喜的笑声。
她记得所有人嘴里的那声“阿楚”,包括元嵩的那句“阿楚,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不会恨自己的哥哥,她只是伤心,伤心这世上只有母亲肯把她放在心尖上,但母亲也已经离她而去。
恨一个人会受到很多很多折磨,这些折磨对人来说很痛苦。就像陷入沼泽,无法自拔,最后只能任由那些泥泞慢慢将人活活杀死。
后来啊,她不恨了,因为实在太痛苦,也太累了。
她佯装擦汗,将脸上的泪抹掉。元淳看见刚走进来的燕洵,去捉他的手,另一只手够的高高的,比燕洵还要高。一双凤眼弯起来:“你见过我哥哥嘛?大概这么高。他在信上说,他要来看我了。”
她还是个疯傻的姑娘,燕洵觉得,现在该是病情反复的时候。
“他在北川,他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对不对?”燕洵难得勾了唇角,看到她的眼睛时,眉心微微一蹙。
她点头,笑得更开心了。
没人知道燕洵面对笑得开心的元淳为什么要蹙眉,就像他们不知道元淳为什么会对橘子皮念念不忘。
那是她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踮着脚去捧他的脸,去亲他的嘴唇。环上他的腰去听他的心跳。看起来,很认真。
这是出乎意料的事,所有人都愣在当场。或是他们都知道元淳是个疯子,没有当回事,只准备着接受燕洵即将迸发的怒火。
他没生气,只是定定的站着不动。
“阿颜哥哥,扑通扑通的声音很好听。”
“对,心跳的声音。”
“心跳是不是心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