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会娶你。”
脸上的笑退了十分之□□,元淳不自觉喝了热茶,临了无意烫到嘴巴。
“身份不对,不合规矩。喜爱不对,不合情理。”
她陪着对面的人喝完了一壶橘子茶,打着扇子看向窗外。
太阳,挂在天边,橘子似的。
他小的时候听过大人们说“日薄西山”,原以为是落日带来的美景。只是如今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青梅竹马之情,居然已是日薄西山的景致了。是他将它弄得日薄西山。
“明日会送来些东西,你记得收好。”
对人颔首,一副端庄谦和、知书达理的模样,比先前更令人心疼。燕洵没说其他,只是从席子上站起来,一步步往门外走。
翌日一早,宫人送来许多新的器具、四季新衣还有一件婚袍时,元淳在装睡,只能打道回府。
燕洵来看她的时候,元淳正坐在秋千上晒太阳,抱着已经长大的猫闭目小憩。她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嗯,是很温柔。她打量着。
午膳的时候,元淳跟燕洵说,过几日想去长安街走走。这个要求不过分,燕洵答应了。
随口一说,其实她没有那么想出门。
但她还是去了长安街,和燕洵与橘子一起。几年休养生息,长安街恢复了繁华景象,没有先前遍地横尸,也没有跪在新郎面前苦苦哀求的新娘。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婚袍我又差人做了几套,回头你来看看。”
若无差错,燕洵正妻该是元淳。从正妻沦为妾室,挺可笑的。不过,都没有他说要娶她这件事滑稽可笑。
“我嫁过人,夫君死于长安乱,于燕氏国祚不祥。”她笑着去路边买了块黄花鱼肉去喂已经长大的橘子。
那个夫君,在大婚之日弃未过门的妻子而去,于那未过门的妻子而言,那个夫君是死了。
或者,她夫君就死在九幽台那场变动中,长安街马背上的燕北少年不是她的夫君。
燕洵不知道。
他嘴里发苦:“那是谁,是魏舒烨吗?”
听见魏舒烨的名字,想起那年茅屋外怀中发冷的尸体,元淳不再喂猫,说了句不重要。
他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子。他会在燕洵装睡不愿与她投壶的时候对她说上一句“公主,微臣带您投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