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为避免再出现‘失足事件’,张良带我走了另一条路,因此回到有间客栈时已经很晚了,晚到张良又要在有间客栈留宿一宿。

夜深,庖丁的房间鼾声如雷,张良的房间悄然无声,唯有子文的房间,细细听来,有声声低泣。

起床后,子文万年难得一见地找起了镜子,经历反复翻找,终于沉寂的墙角找到了它,镜上的灰尘厚得收集起来都能做个黑面馒头。

用袖子擦开一块照照,眼睛还没哭到肿,只是有点痛。

放下铜镜,子文出来望着长长的走廊,一步一步走过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走的有力,既然已经这样,还不如坦然接受,与其一起死,还不如给各自留点希望,这也是莫玄的原话。

子文就这样端着一张如常的脸,任凭庖丁找各种借口要她去办事,拖延她的时间……其实,不用亲眼看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跨出有间客栈的门槛,阳光越发刺眼,眼睛火辣辣的疼,不该熬夜啊~

适应着往街上走,子文一个一个货摊店铺地搜寻庖丁让她买的东西,光是看完这些种类繁多的物件,也要花上好几个时辰吧?

“子文……”

我下意识地回头,一道墨色的身影逆光而来,心里一喜,笑容还没表现出来,白光闪过眼前,一硬物猛然捅了过来,插进我的腹部,疼痛立即爬上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死抓着还在往肉里进的刀子,抬眼看着这个,我选择深信不疑的朋友,口口声声自诩我兄长的人,就这么……给了我一刀。

莫玄看着子文的眼神里满是内疚,却无半点迟疑……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刀子哗啦抽出,他擦身而去。

血从嘴里呕出来,整个身子软软倒下,意识模糊之间我听到身旁的小贩行人惊恐地叫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报官,快报官……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肚子上温热越来越大,似乎正在向上蔓延,上天保佑我死掉吧……

老天爷显然没空理会子文这小小的要求,在最后的意识里,一队官兵和围观群众中的一抹青衫跳了进来。

“子文,这次我拖延不了多久,所以你一定要快点醒,如果你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可不是子房的错……”

一表人才的张良?他怎么会出现的,他不是忙大事去了吗?

子文浑浑噩噩地睡在牢房里,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因为杀人者是墨家叛逆,所以衙门不准庖丁带回去医治,不过好在还准许张良他们给她请大夫到牢房里治伤。

人性本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