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半合的门从外面关上,床尾果然有一套干净的女装,地上是一桶温水。
依稀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确实不太.安.分,那么先前……脑海不断回放着他刚刚被我咬得鲜血淋漓,却轻揽我的画面……全身一软地撑着床沿,他……是不要命了么。
怎么我也会为这种事头疼?
子文捶捶头,强打起精神脱了衣服,清洗伤口……
居然……换好衣服的子文在门后犹豫了很久,发现自己居然连拉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不是我,这不该是我。
即便告诉自己一百遍,古代平民的男女服装其实样式上没多大区别,可一穿在身上,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我究竟在别扭什么,还是在意些什么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连鸡肋都算不上,谁能看上我这样的丑八怪?轻轻拉开门,一望无际的大山连绵不绝,薄薄的身影在夕阳下泛着微凉金色。
摸摸挽好的头发,能扎成半个丸子头已经是她能办到的极限了,“子元……”
无疾而终,何其幸也
你在我眼中见星光万千,那是因为我在看你。
“嗯”听子文叫他,公子高转过身来。
彼时我站在门里阴影之中,见他朝我走来,清淡的笑容,黄昏中艳烈如火……双脚像是压着千斤大石,重得眼前低矮的门槛也跨不过去……这……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高换了一深藏青色衣服,微微将右手向后收,以免子文趁他不备查看他手上的伤势,“走路动作慢些,你腿脚关节冻伤得厉害,再有损伤,只怕要不良于行。”
他左手隔着袖子,扶住我跨过那道门槛,一开口便絮絮叨叨地嘱咐着细枝末节,“冻伤关节的恢复在这几日尤为重要,必须保暖,棉布裹了么?别以后上了年纪,落下一身病痛……”
我不敢问他从哪里冒出来,他为什么从那蛇精病魔爪中救下我……更不敢回想没有遇到小姑娘之前,他是不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不该有的欲望,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些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他替我出头、教我武功,不止一回的被我坑了,却还愿意带我吃遍桑海的大街小巷,还有……梦里漫长的温暖就是现在手心的温暖。
好像,无论我说多少次谎,只要一叫他,他都会回头。
“这药对你很有好处,只是涂上去之后有些痒,一会儿痒的时候你不准挠。”
子文寡淡地把公子高的手拿开,“我知道”坐在篱笆旁边的石凳上,内心如漫天云雾缠绕在起伏的山峰之间,剪不断理还乱。
公子高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继而淡淡笑了笑,比起前两次,他现在倒没那么拘谨了,“抱歉,啰嗦了些。”
“你走吧,做你该做的,我会当没见过你,那……”那小姑娘我会处理掉,没人会知道你见过我,救过我,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