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原内力一转一抛,兹咧一声,小跟班焦黑的尸体浮上油面,连同公输仇在内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你真牛逼的表情看着我。

唯有站在桌案之上的人,双色异瞳显出一种似有非有的笑意,既诡异又平静,与之对视良久,他突然笑得天真烂漫,“师娘,胡亥有礼了。”

钦原微微欠身,“登高易跌重,还请殿下先下来,莫要摔着了”我亦如长辈般牵他下来。

撤下油锅,屏退左右,胡亥继续饮酒,一连喝了五六杯,见钦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意气地把杯子往钦原脑门上一砸。

我顺带一接,手心有些发疼,暗自庆幸赵高没有教他太高深的武功,将杯子放回他桌前,“殿下可还要饮酒?”

“喂,你怎么回事?!通常这种情况,赵高都会劝我不要再喝了!”

若不是他异瞳之下的狡黠得意,光听这糯糯的声音,我都相信他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他是他,我是我,不过,不管继承大统之前,还是继承大统之后,都请殿下不要再在咸阳宫中玩这些游戏。”

胡亥到底懒得与钦原这闲人消磨时光,手上一用力,桌面上生出层层紫气朝钦原流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阴阳术?他怎么会?!

轻轻一点桌面,紫气猛然反退回去,胡亥被打疼了手,哎呀一声站起来,刚要发难,却发现钦原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双眼说,“罗网刺客团钦原,帝国下一任君王的手中之剑。”

我站起身来捋捋衣摆,身为高官夫人,国丧期间,孝服不整可是大罪,“怎么?殿下是想送我下油锅?”

胡亥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一副……一副看上去貌似真得很天真的样子,“你,你……你不是来代课的吗?”

钦原毫不掩饰鄙夷笑之,“可殿下不想学。”

钦原的行为已经逾越,按照国法,理当处罚,可胡亥未有半分计较,攥紧了拳头,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你不教我,今天休想走出这院子”

嗨,你还别说,我可能真走不出!这捉急的方向感~

情与决

这样无礼的行为他也没有在意,看来他心中所求坚如磐石,“被关在笼子的野兽往往看上去乖顺,但一旦有人冒险放出野兽,定会成为野兽的第一餐,十八皇子觉得……谁会做这样愚不可及的人?”

生在帝王家,小小年纪就会见识太多人性凉薄,即便自己唯一承认的师父,也只不过是这其中之一。

皇宫里,不乏雪上加霜之人,大富大贵时泼冷水还泼得这么专业的人,实在很少,看来,公输仇不会教他,这人更不会教他,可他偏要学呢?

“笼子外面的野兽也不少,何不赌一把?也许你会赢”双色异瞳一点点逼近,一眨眼,却又在他的眼眶里定格不动。

他到底是要继承皇权的人,秋后算账我可吃不消,“好,如果在今天之内,你能找到和这个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杯子,我定然教你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