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流民到位极人臣,赵高见证了帝国的由盛转衰,一个小小驱车官做到了郎中令的位置,随嬴政扶苏等人的离去,秦国耿直中正的朝臣已去十之八九,趋炎附势之辈显得格外突出。

秦国一向不行奢靡之风,秦始皇又曾以法令的形式强制人民实行居丧制度,正处丧期,按规制,宫宴一切从简,可一路进去,无论如何推辞,还是不断有贵妇娇女送礼,尤其赵高暂行离开后,更是软磨硬塞,最后不厌其烦,一人从宫宴上出来,于池边乘凉时,遇朔公主。

古代丧服根据亲疏关系有等级之分,斩缞(cui)为最重的丧服,用最粗的生麻布制做,断处外露不缉边,臣子为君王穿,男子或未嫁及返家女子为父母穿。

齐缞,丧服中列位二等,以粗疏的麻布制成,衣裳分制,缘边部分缝缉整齐,已嫁女子为父母穿,男子为兄弟穿。

嬴朔一步步从石桥上走来,斩缞线头滑脱了不少,望着与她穿了一样丧服的钦原,满腔忿恨迸泄而出,“你也配?!”

钦原屈膝一拜,“先皇曾下令臣民一样要为天子守丧三年,何况出嫁从夫,臣妇自然随夫君”如今真心为嬴政守丧的恐怕只有她了。

“哼,起来吧,虽不过一个郎中令的夫人,到底那人不过是个摆……”

“长公主慎言”她站在石桥阶梯上,我于桥下卑躬屈膝,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她已出嫁十二年,若非跟夫家断绝关系,遣返回家,是不能穿着斩缞丧服的。

“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擦身而过,嬴氏子孙的骄傲在这个女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直起膝盖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好像无论朔公主做什么,我都没有理由拦她……

没有歌舞、没有音乐,王座像长了钉子,扎得胡亥动来动去好不耐烦,一个劲儿的饮酒……

半醉半醒之间,有皇亲向胡亥请准某些事情,胡亥大约也没听明白,便问相国大人的主意,相国说了些‘无后’云云,又道郎中令夫人不是气度狭小之人……搅扰得胡亥心情更加厌烦,还没有听李斯说完,便允准了那大臣的请求。

一席宫宴吃得人胃疼,拖拖拉拉到亥时三刻方才结束,刚结束,胡亥又私下差人来请,与宫宴上的肃穆庄严不同,私殿里的歌舞美得动人心魄,优伶表演哗众取宠,不过,像我这种没有水平的人是欣赏不来的~

“姐姐不喜欢?”歇了一会儿,胡亥以为自己又行了,自以为很懂朔公主为何不悦似的。

“没事,只是有些乏了,请陛下准许嬴朔先行告退”朔公主说完离席,再多待一刻她都受不了。

胡亥的笑容尴尬地僵住,又嘿嘿地给自己找台阶下,正当赵高准备告辞时,胡亥有意无意地看了钦原一眼,抢先一步吩咐,“今日已晚,宫门关闭,郎中令夫妻今日就在宫内歇下吧。”

恭送胡亥,“谢皇帝陛下隆恩”本想直接睡觉,奈何突然内急……

去茅厕回来的路上,又遇见一贵妇,深更半夜拉我到凉亭说话,什么哪个男人没有几个女人啊,做为姐姐要大度,要姐妹和睦,就算以后有了儿女,妹妹不会欺负我……有的没的说了一大推,由于我实在困得不行,没注意她在说些什么,等回去睡觉的时候,第十四次打架的眼皮被赵高一脸杀气腾腾的阴寒气息惊得完全撑开,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