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田绘松了口气,连连道谢。虽然白狐向来飘忽诡异行踪难定,但他对卖药郎还是挺有信心的。‘
☆、合
是夜,鹤田家内灯火通明,除了在外做生意的鹤田先生,其他人都聚集在了院子中。而院子中央搭建起了一个临时高台,四周都是火把,高台上画着繁杂的阵法,在火光的映衬下如同鲜血一般,一个穿着狩衣的男人神情严肃地站在高台中央,低声念着咒语。
卖药郎坐在离高台较远的长廊上,既没有拥挤的人群,也不会被火光照耀到。基本整个身子都陷入阴影里,半依靠在箱子上,膝盖上放着退魔剑。旁边的天平轻轻摇晃着,发出细碎的铃声。
“卖药的,你怎么呆在这里?”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卖药郎的身边,坐了下来,手上还拿着烟斗,一边吸一边咳嗽,“你不是说要斩杀什么......物怪?坐在这里这么远,怎么斩啊?”
“老人家,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这样。”卖药郎没有回答后半句话,而是看了看老人手上的烟斗。
“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体谅老年人的爱好,你和绘少爷都一样。”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听懂卖药郎话里的意思,继续叼着烟斗,声音喊含糊糊的。
卖药郎看了老人一眼,回答道:“这不是体谅不体谅的问题。”说完,继续平静地看着祭祀。
“可惜了,可惜了......”老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斗,张嘴吐出一团白雾,朦朦胧胧的,漂浮在空中,然后散去。
*
山神神社建立于后山的半山腰,在层层树木的遮盖下,从地下并看不到,但是从山神神社的屋顶上向下看去,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灯火通明的一片。
这是一个残破不堪的神社,外围的玉垣早已破损,东倒西歪地落在地上,注连绳也是断成一节一节地垂落在地上,白色的纸张沾满了尘土,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了。参道上长满了杂草,只是被人踩出了一条窄窄的小路而已。神社的多个建筑因为年久失修,又缺乏神力保养,屋顶破的破,墙壁塌的塌,只剩下神明居住的本殿还算是完好。
孤辰静静地躺在本殿里,脸上用神力凝结了新的面具,看上去与原来那个并无两样。孤辰自从回到神社就昏倒了过去,一直都没有醒来,忧心忡忡的白狐在他身边守候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白狐姿势优雅地躺在屋顶的砖瓦上,耳朵微微下垂,淡金色的兽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山底下的灯火,九条尾巴附和着风的轨迹,轻轻地摇晃着,看上去高贵而优雅,像一个温和有礼的贵公子一样,如果忽略他眼中的寒意的话。在房顶上躺了许久,白狐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轻巧地从房顶上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幽深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