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了闻半旧长衣,沙漠的干燥、尘土气息,没有其他恶心臭味,不讨厌谈不上喜欢,就像她这个人,不像细作又像细作,想着想着,身体前倾,三指做爪套在她的脖颈上,慢慢、慢慢地收紧。

内力损了七八成,杀一人尚有余力。

衣袍内侧滑落一个银色玩意....雨化田挑起银色十字,一短一长,指宽,皮绳子吊着,寒酸可怜。

拧了拧眉想取下,碰到脖颈缠绷带,他神情空茫...

第4章 瑟瑟发抖的社畜

艾丽莎梦见和爸爸一家人在威尼斯度假,他们坐船出海,她那时候还八岁,对大海十分好奇,记得爸爸喊了好多回,她也不听,赖在甲板上看海水浪花,照顾她的嬷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没注意。

再接着,她被人推了一把,大半个身子滑出船,她看到人了,是二哥哥,他像没看见一样走开,二哥哥的眼睛像爸爸,蓝色的,她也是,那一刻他蓝色的眼珠子看她就像看动物,幸亏水手及时发现跳下海救了她。

爸爸吓坏了。

她没说是二哥哥推的,只说没站稳。

她不敢说,爸爸知道会难过。

她没有忘记海水没过头顶的感觉,水四面八方灌入她身体,每呼吸一口都是海水,肺好疼,辣疼。

接着,梦醒了。

抹了抹胸口顺一下心悸,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艾丽莎更喜欢往前看,侧头看到男人闭目休息,蹑手蹑脚拿过水囊。

全空了。

有些惊喜,他有好好喝水,此刻外面昏黄,再有一会天彻底黑下来,就能看到星星了,抓紧收拾,下到洞底灌满水,回来男人已经醒了,可能醒来发现剩下自己一个人,心情不大好。

“你好些了吗?”

艾丽莎习惯性贴额头试温度,看有没有退烧,男人瞟了她一眼,写满抗拒,她耸了耸肩没勉强,有力气闹小脾气证明目前还好,指着外头,说,“我们该走了。”

她先出洞,夕阳西下,温度明显降下来,长外套给男人披上御寒,自己只有两件,将头巾抖开,披上,她后悔起当时在哈密怎么不买块大头巾,像那些□□教女孩戴面纱,从头包到脚,厚一些,除了闷死人、热死人,夜晚能御寒都是好东西。

吐槽归吐槽。

艾丽莎眯着眼认真搜寻需要的星星,野外迷路可以靠启明星、南十字星和北斗七星,用的最多的是北斗七星中的北极星,她等不到北极星显现,在余晖中选择最先出现的启明星,启明星自东边升起,方向在右边,那么左手是西。

她没忘了另一人,白日发烧,不知道能不能走,不能走也要走,光有水,没有食物药品,还是死路一条。

懂得这个道理的不止一个。

黑沙暴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夜晚沙漠安详又平和,站在沙丘看另一座沙丘背脊,如同沙海掀起的海啸被时光凝固,光落在下宛如落下一层霜雪,顶着漫天星河,艾丽莎搀着男人走上一个沙丘,再次觉得自己像个人型拐棍,好几次差点被他带倒,忍不住拍拍肩膀上个胳膊。

“你不能这样,你会把体力耗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