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侍女比之前更细心,却不敢像春草那样和她说话,赵廷收走了她的炭笔、画架、画板和调色板,只要会费精神的没收,她在床上挺尸三天,吃了睡睡了吃。
解禁那天,她拎包入住新家,其实也不用她拎,侍女抢着帮着拿,她一手夹着放了私物的小木盒一手抱着琴,院和房焕然一新,家具陈设都是新的,赵廷将没收走的东西提前摆进去主室。
“姑娘可否满意?”
艾丽莎像麻雀一样扑腾完院子、厨房、卧室,连地砖重新铺过,平整干净,卧室窗户打开就能看到院子移栽的海棠树,只要明年开花就算养活了。
她猛点头,连说三遍‘喜欢’,竖起大拇指,“超级漂亮!”动作大了,木盒掉在地上,一扎纸散了一地。
艾丽莎放下琴,赵廷俯身在帮忙收捡,拿起第一张脸色骤变,追随多年,如何认不出督主字迹,那本古今贤文所夹纸上内容依旧未知,他却无意窥见督主另一面,他将那一面给了他面前的姑娘。
督主不当是这样,督主应当追求更高权利地位,当权倾朝野,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纷飞思绪掠过赵廷脑海,否定那一面..诸多不满不服不愿,不得不承认,面对艾姑娘的纯然会生出‘儿女长情英雄志短’。
被人看见自己狗爪子字,艾丽莎脸皮厚如城墙,也脸红了。
“这是我认字时写的,赵廷你不要看了,很丑。”
赵廷将收捡好的纸张,双手捧上,“小人是看另一人写的字,笔走龙蛇,是一副好字。”
“哇,赵廷你也觉得好看对吗?”艾丽莎像找到一个有共同喜好的知己,打开话匣,叨叨起来,“是一个认识的哥哥教我,他教我写字,他不单字好看,他人也很好看,在这世上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一摞纸放入木盒,又翻了翻看到另一样旧物,十多颗地宫捡来的金珠子她留下一颗做纪念,“喏,这颗金珠子是在遇见他时候捡来的。”
“姑娘,”赵廷声音稍扬,下一句轻了几许,“若是再遇见那位..哥哥,姑娘愿意..”
“不愿意。”艾丽莎几乎下意识地回答,噘嘴嘴上怨气横生,湛蓝的眼眸酝着一团伤心乌云,眨巴眨巴眼,落出一点水滴,“..他说,以后见面当路人,哪天见了,我会听话,不会没脸没皮不知趣往前凑...”
赵廷心里摇头叹可惜,却闭嘴不提督主。
“小人失言惹姑娘伤心,”他拍手,进来一个侍女,瓜子脸看着水灵灵地,“老爷担心姑娘一人生活不便,送侍女过来服侍您。”
艾丽莎‘啊’了一声,摆手道,“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以前是),侍女什么的.还是..不要了。”都是爹妈养的,她真没办法跨过奴役他人那道坎,何况穷社|畜自己养自己都费劲,再多一个人她顾不过来。
“你看这地方小,将将住一个人,床只有一张,多一个人住不下了,总不能让这个小妹妹睡院子或是地下。”
赵廷像没听见她的拒绝,一副替人着想说道,“姑娘是忘记前几天突然高烧,这要没人发现,姑娘早魂归篙里,小圆白日过来打扫做饭,晚上就走,不会打扰姑娘,也希望姑娘莫拒了老爷一番心意。”
一顶顶帽子扣下来,艾丽莎猜自己在赵廷和那个没入面的田先生眼里已经是生活|残|疾|人,一不小心就挂那种,何况人送进来,退货绝无可能。
她只能被动接受,盘算付多少工资给小圆,“一个月一两银子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