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铭是前两年贬来南京给□□守灵,用他自己话形容,权宦真不是人干的活,打从东厂洋气了,他一晚都没睡踏实过,一月裤腰带换两回,反正钱也捞够了,卷铺盖来南京养老。

记得初次上门拜访,艾丽莎高兴极了,两人一直在说以前事情,雨化田坐在一侧,沉默地像隐了存在感的壁画,当谈论住处,尚铭说马街房子卖了,贬黜的臣子住那儿容易落人话柄,想重新买一院落,问旁边有无出售,预备与雨化田做一对‘好’邻居。

艾丽莎犯难道,“最近没听说要出售的房子。”

尚铭白净面庞原本清秀,近三年吹了气球般圆润起来,眯眼笑时特有弥勒佛神韵,“找找总会有的。”

雨化田冷不丁地|插|进|来|,“不卖。”

尚铭抻出套满金戒指的左手,对人炫耀似地笑道,“不卖是钱不到位,咱家不差钱。”

雨化田神色极其冷淡,“这条街,我的。”目光移去胖圆脸上,停顿一会,“不卖。”

艾丽莎:噗...

隐形富豪,惹不起惹不起。

从另一个角度上出发,艾丽莎变相达成了最初卖条Gai躺着收钱当包租婆的梦想。

她那种三观正地和钢铁一样直的傻憨憨,觉得不是她一手挣来的,都不算,哇塞两声,自家老公有钱人,然后埋头干事业。

——没有事业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此后东西厂前任督主换了地方又杠上,不是冤家不聚头。

御奉每日工作抄攥维护周边村县送来文书,以及过往记录,方便有事时有史可查,旧宫库房内记录追溯上至太|祖朝,有十多位御奉在职,人工维护依旧繁琐沉重,自然没有守灵的清闲。

太清闲,南京也没京城规矩多,尚铭隔二三天来旧宫串门,借口嘛,自然拿钱打点好了,小莎娘上次怎么说来着,对,叫钞能力。

漂亮小姑娘一夸,雄霸官场几年再没挨打的尚铭抖擞起来,浑然忘了自己多少斤,招惹心情不佳的人。

雨化田放下卷起袖口,整了整稍有凌乱衣襟,这厮相比十多年前重了不少,放倒费了些功夫,抬头望了一眼西斜日头,时间不早,不愿与尚铭多做纠缠。

尚铭捂着腰,攥雨化田衣摆不放手,“艹你仙人,这寸劲这刁钻角度..就是你,当年套麻袋打我的果然是你!”

雨化田挑了挑眉,“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