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皆是坟茔,每一个坟茔前头立着的都是无字碑,底下埋藏着何人也就无从知晓了。

只见荼姚走到其中一个坟茔跟前,将手中的瓜果祭品一一摆上,点上蜡烛,燃起香。

“穗禾,今日是你的生忌,我来看你了。”荼姚说着从盘子里拿起一枚糕点,“穗禾呀,这是酸梅酥,知道你爱吃,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好多。”

荼姚对着无字墓碑絮絮叨叨,好像人就站在她跟前一样。

生忌?穗禾很是奇怪,她的生辰明明是八月初六,今日是七月初六,姨母为何说今日是她的生辰?难道是姨母记错了?不应该呀。

穗禾正在疑惑之际,一阵清风拂过,一袭褐衣的红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穗禾吓了一跳,转身想走,荼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羽落,是你!”荼姚有些错愕,而后面露凶光,“我疼爱你,是因为你实在太像穗禾了,但你竟然敢跟踪我,那就留你不得。”

荼姚说罢,没等穗禾反应,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扎进穗禾的肉里,空气一下子被掐断。

“姨……姨母……”穗禾艰难的喊出声。

这个声音,荼姚再熟悉不过了,她立刻松开了手,不确定的问了一声:“穗禾?”

“咳咳……”穗禾抚着胸口,点了点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秋风卷起地面枯黄的叶子,细细风沙迷了眼,荼姚看着穗禾,心中带着一丝丝害怕,她害怕失落。她缓缓的伸手摸过穗禾平滑无痕的下颌,细长的指甲扎下去,一张人/皮/面/具从穗禾脸上剥落。

丰盈庄姝,温润玉颜,修眉联娟,明眸秋水,朱含朱丹。与荼姚记忆中的一样,却又不一样。一样的玉颜花貌,不同的是眸中再无昔年明媚,右额头是淡淡的粉色,显然是新肉初长。

“穗禾,你还活着!”荼姚潸然泪下,她从没想到,穗禾还活着,她一把将穗禾揽在怀中,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穗禾的肩头,穗禾亦忍不住落下泪来。

站在一旁的红姑看着这一座座无名衣冠冢,又看了看穗禾,眼角湿润。

好一会,荼姚情绪稳定下来,抹了抹眼泪,拉着穗禾的手问道:“那么大的火,你是怎么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