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
锦觅小产过后,洛霖私下里去了栖梧轩。刚一到后院,就看见秋叶如花,洋洋而下,俊逸公子举壶醉饮,身侧紫衫佳人,出尘绝艳。当真是一副酒中醉仙图。
洛霖自诩心如止水,不为外情所动,看见旭凤这般模样,也忍不住气急败坏,捏着拳头大声质问道:“锦觅为你伤心欲绝,你却在这寻欢作乐,你对得起她吗?”若不是旭凤,锦觅又怎会在婚前失节,锦觅小产在床,旭凤凭什么在这逍遥快活。
绛红色大袖长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旭凤醉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瞥见了洛霖,立刻就想到了美艳无双,天真烂漫的锦觅,心有所动,但一想到她在七政轩留宿了一夜,心顿时就狠了下来。他一把拉过一旁正在为他斟酒的鹤梅,搂在怀中,挑衅的看了一眼洛霖,无不讥讽道:“她伤心什么?昨日她与润玉得成好事,不就更能名正言顺的入主七政轩了?”
鹤梅看了洛霖一眼,颇有些畏惧,躲闪着,小声在旭凤耳边道:“二少庄主,你好好同洛府主说,别惹他不快。”鹤梅挣扎着想从旭凤怀里挣脱,他却搂的更紧了,看在洛霖眼中,二人就好像是在调情。
“旭凤!”
“啪”夜光琉璃酒壶摔在地上,落了一地残渣。旭凤冷眼看着洛霖,轻蔑的笑道:“洛府主,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润玉未来的岳丈,不是我的,你没资格对我大呼小叫的!”若不是洛霖迟迟不同意退婚,他何至于与锦觅走到这步田地。
仲秋已至,秋风萧瑟,白瓷莲纹大缸中的睡莲早没了往日的生机鲜艳,只有枯黄的茎叶稀稀拉拉的沉在水中。
木辛阁内,锦觅一袭雪白中衣坐在床上,看着纱窗外萧萧落叶,眸中没了昔日神采,原本活泼可爱的娇俏佳人,此刻状若枯槁,不言不语,眼泪簌簌而下。
往日里旭凤一日不见锦觅,便如隔三秋,可自从七政轩那事过后,整整五天,锦觅连旭凤的影子都没见着。
锦觅心情郁结,加之小产,临秀整日里给锦觅熬补汤,她也不过浅尝两口,人也越发消瘦。
洛霖见了,无不心疼:“觅儿,你别等了,他这几日与他那丫头亲近的很,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你何必念着他。”
锦觅并未搭话,依旧不言不语的看着窗外萧萧落下的红枫,如夏日的的凤凰花一般火红热烈,此刻却只剩跌落泥尘的悲凉。
润玉与旭凤这兄弟俩,往日里对着锦觅那叫一个殷勤,如今锦觅生病之事,凌霄山庄众人皆知。这兄弟俩一个放着未过门的正室妻子不闻不问天天陪着丫鬟妾室游山玩水,一个天天醉酒与丫鬟腻在一处。不愧是兄弟,一个德行,放着璞玉美人不要,拿着砂石当宝。
“觅儿,你好好休养,安心待嫁,一切有爹爹在。”洛霖安慰锦觅一番,叹了口气,便出了门。既然润玉已经与锦觅有了肌肤之亲,那就早些过门,省的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