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梓池畔,夏日里蓊蓊郁郁的凤凰木已是落叶萧索,树下青翠欲滴的草地也已经一片枯黄。这儿曾是旭凤和锦觅的天堂云端,无尽乐园,如今他和锦觅之间就好像是枯败的草木一般,全然没了生机与希望。
鹤梅一袭霜色梅花纹素纱交领大袖襦裙,躲在室内,透过雕花窗柩看向后院。旭凤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烈酒,口中痴痴喊着:“锦觅……锦觅……”又是哭来又是笑,旭凤觉得心好痛,他真的好爱锦觅,锦觅就好像是他身上的一根肋骨,割舍不下,锦觅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可一想到锦觅的背叛,一想到她和润玉那些事,旭凤就忍不住怒火中烧,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许是酒喝多了糊涂,旭凤好像看着一袭粉衣的锦觅正笑靥如花的朝他走来。
“锦觅……”旭凤惊喜的看着锦觅,这么多天,再一次见到锦觅,他选择丢盔卸甲,什么都没有锦觅重要,即便她和润玉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不在乎了,只要她还爱他就好,一切都会过去。
旭凤踉踉跄跄的走上前去,一把就将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搂在怀中,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再没有人能抢走。
而此时的锦觅再不是初见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她的眸子满是恨意,她恨旭凤,若不是他移情别恋,她又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勾搭太微,一想到方才自己在侮辱过自己母亲的人身下承欢锦觅就觉得恶心,她厌弃自己,更恨旭凤,若不是他,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爹爹不会骂她,润玉依然会对她很好,一切的一切都是旭凤的错。
旭凤深情款款的看着锦觅,眸子几乎要溢出水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样跟锦觅和解,对她没有半丝防备。
毫无征兆,锦觅从怀袖里掏出匕首,奋力一刀捅在旭凤的心口,这一刀将洛霖传给她的半数功力全都用上了,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锦觅的脸颊上,绝美的脸上挂上血痕,似夜里盛开的曼陀罗,妖艳不可方物。
方才锦觅跑回木辛阁就是去取匕首的,她朝着旭凤低三下四那么多次,旭凤都无动于衷,是旭凤毁了她,她恨他。
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沾满鲜血的手上,锦觅大声吼道:“你不该爱上别人!”
“锦觅……”红衣被染成褐色,旭凤难以置信的看着锦觅,他从没想过锦觅会下毒手。
锦觅哭着哭着,又笑了,她松开手,跑了出去。
锦觅这一刀下手极重,就是要取旭凤性命的。他心脉被捅穿,无力行走,靠在树干上,无力呼喊着,所有人都去看太微和洛霖交锋了,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旭凤紧紧捂住伤口,手已经被鲜血染红,意识也渐渐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他是要死了吗?
模模糊糊之中,一片霜色梅花纹的衣摆出现在他眼前,是鹤梅,就好像溺水中人,看见一根漂浮的稻草,旭凤伸手扯住鹤梅的衣摆,道:“鹤梅……救我……”
洁白的衣裳沾染上血污,好像大雪纷飞里盛开的红梅,孤傲清泠。这个曾经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少儿郎,像狗一样的匍匐在鹤梅的脚下,等待着她的救助。